返回 玄桢记 首页

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

第593章 终教宵小难逃法,再保京师气象佳[1/2页]

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:[17中文]https://m.17zhongwen.net最快更新!无广告!

    卷首语

    nbsp《大吴史?刑法志》载:“德佑十五年正月廿八晓雾未散时,京师街巷突现匿名榜文数百张,黏于正阳门、德胜门、崇文门等十门瓮城及主要街巷墙垣,文曰‘兵部尚书谢渊,私遣亲信通瓦剌太师也先,许破城后献神京库银十万两;又力阻陛下南迁之议,实欲借胡骑乱朝,逼帝封己为左丞相,总揽朝政,末署‘大吴义士,无具名。时百姓晨起见之,皆惊惶,德胜门内有老妪执榜文哭于巡街御史前,正阳门一带民户纷扰,或赁车装粮、或携老幼叩城门求出城避祸,巡城兵卒一日劝阻出城者逾两千人。内阁闻报急召廷议,谢渊免冠请罪,愿下玄夜卫待勘,求彻查榜文真伪以安民心;帝萧桓准其请,命玄夜卫指挥使周显率文勘房、街巷巡防千户所合力侦办,限十日破案。”

    nbsp《玄夜卫档?奸佞录》补:“玄夜卫文勘房对榜文逐一勘验,得三异证:一者墨色,榜文用松烟墨书就,色深泛青,经与诏狱署存镇刑司旧制墨比对,成分一致(京师士民日常多用桐烟墨,色褐偏淡,与松烟墨迥异);二者纸张,为理刑院特供桑皮纸,纤维致密,边缘隐有阴刻‘理刑院藏四字暗印,需浸水后方显,此纸民间不得私造,唯理刑院旧库存有;三者笔迹,榜文中‘渊‘瓦‘朝等字,横笔收尾顿重、竖笔中段歪斜,与李谟余党王信(前镇刑司主事,德佑十四年石迁案后脱逃,未归案)在镇刑司任职时所书《刑案录》手稿比对,笔迹特征完全吻合。周显遂令街巷巡防千户所查访贴榜者,得线索:贴榜人多为面生男子,穿粗布短褐,操河间口音,贴后即沿小巷遁走;再顺线追查,发现此辈皆为镇刑司革职吏,受王信密令,自河间府潜入京师,事成后许银五十两。此节详录于《王信伪造榜文惑民案勘卷》,存诏狱署东库第三十一柜,附榜文残片、墨样、笔迹比对图各三份。”

    nbsp匿名榜文贴满街,谣言惑众乱民谐。

    nbsp诬称忠将通胡骑,妄说贤臣欲窃阶。

    nbsp勘墨验痕追祸首,执言持正破阴霾。

    nbsp终教宵小难逃法,再保京师气象佳。

    nbsp匿名榜文惑京师,妄指忠良作贼师。

    nbsp勘墨验痕擒首恶,执言明志安群疑。

    nbsp民捐粟麦心归正,兵练城防志更奇。

    nbsp今日帝京无乱象,皆因贤相护邦基。

    nbsp残雪还凝在京师街巷的青砖缝里,寒风吹过正阳门的箭楼,带起细碎的雪粒,落在赶早市的百姓肩头。本该是元宵刚过、年味未散的热闹时节,德胜门内却突然起了骚动nbsp——nbsp几个挑着菜担的小贩驻足在街角的老槐树下,指着树干上贴得歪斜的黄纸,脸色发白地交头接耳。很快,越来越多的人围过来,那黄纸上的黑字像淬了毒的针,扎得人心里发慌:“谢渊私通瓦剌,密许破城后封平章;阻陛下南迁,欲借胡骑乱朝,自立为相……”nbsp末尾没有署名,只潦草写着nbsp“大吴义士”nbsp四字,墨色浓得发滞,在雪光里透着诡异的冷。

    nbsp不过半个时辰,这样的黄纸就像毒菌般蔓延开来,贴满了京师九门的街巷。正阳门的绸缎庄门脸儿上,榜文盖过了nbsp“新年大吉”nbsp的红纸;东直门的民居墙根下,黄纸被风吹得簌簌响,引得路过的妇人慌忙捂住孩子的眼;就连京营辕门外的告示栏上,原本贴着的nbsp“京营操练章程”nbsp也被撕去一角,取而代之的是这张匿名榜文。百姓们看得心惊,有去年亲历宣府卫失守消息的老人,想起当时城破的恐慌,忍不住攥紧了手里的菜篮,指节泛白;有住在西直门附近的民户,去年冬天还见过谢渊带着兵卒修补城墙,冻得手都肿了,此刻却对着榜文里nbsp“通胡骑”nbsp的字眼犹豫起来,嘴里喃喃着nbsp“怎么会呢”;更有胆小的,已经跑回家收拾行囊,木箱碰撞的声响在街巷里此起彼伏nbsp——nbsp德胜门的城门官来报,清晨不到一个时辰,想出城避祸的民户就有上百户,若不是玄夜卫卒及时赶到维持秩序,城门怕是要乱作一团。

    nbsp正阳门内的张阿婆,就是最早慌起来的人之一。她颤巍巍地走回家,把上个月谢渊派人送来的nbsp“守城慰问粮”——nbsp一袋新麦,又倒回粮缸里,接着就去翻箱倒柜找包袱。去年宣府卫破城的消息传来时,她的儿子正在宣府卫当驿卒,至今杳无音讯,她实在怕了nbsp“城破”nbsp二字。可翻着翻着,她摸到了一个布包,里面是去年谢渊在卢沟桥练兵时,她去送艾草,谢渊亲手给她的一块烤饼nbsp——nbsp饼早就干硬了,她却一直舍不得扔。想起当时谢渊握着她的手说nbsp“阿婆放心,我谢渊在一天,就守好京师一天”,张阿婆突然哭了,包袱掉在地上:“不对,谢侍郎不是这样的人……nbsp他要是想通敌,怎么会跟咱们一起嚼麦饼?”

    nbsp消息传到内阁时,首辅李东阳刚踏进议房,手里还攥着通州仓的粮情奏报。户部尚书刘焕捧着一张皱巴巴的榜文,慌得声音都变了调:“李首辅,您快看!满城都是这个!百姓都慌了,德胜门的民户要出城,京营的兵卒也有窃窃私语的,再这么下去,京师的人心就散了!”nbsp李东阳接过榜文,指尖触到粗糙的纸张,目光扫过nbsp“谢渊通敌”nbsp四字,眉头拧成了疙瘩。他太清楚谢渊这两个月的辛苦:正月里天寒地冻,谢渊住在京营的帐篷里,跟兵卒一起吃掺麦的粥,一起练补垣术,手上的冻疮裂了又好、好了又裂;前几日瓦剌退走,谢渊还亲自去通州安抚百姓,把自己的棉袍脱给了冻得发抖的孩童。这样的人,怎么会通敌?可榜文上的话写得nbsp“凿凿”,又贴得满城都是,若不尽快查清,别说民心,连京营的士气都要垮了。

    本小章还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!

    nbsp正在这时,谢渊一身戎装走进来,甲叶上还沾着操练时的雪粒,鬓角的头发也被风吹得散乱。他一眼就看到了李东阳手里的榜文,脸色却没什么波澜,只是声音比往常沉了些:“首辅,此乃内奸作祟无疑。瓦剌刚退,他们就造这种谣言,无非是想乱我京师民心,等瓦剌再回来时,咱们不攻自破。臣请陛下下旨,令玄夜卫彻查,揪出背后主谋,还百姓一个真相nbsp——nbsp也还臣一个清白。”nbsp他说这话时,目光坦荡,没有丝毫慌乱,仿佛那榜文上骂的不是自己。李东阳看着他,突然松了口气:“好,我这就跟你去见陛下,定要查个水落石出。”

    nbsp萧桓接到奏请时,正在御书房看京营的操练记录,上面写着nbsp“锐士七千,皆能执刃迎敌,火器命中率逾七成”。听到nbsp“匿名榜文”nbsp的消息,他猛地把记录扔在案上,龙椅的扶手被攥得咯咯响:“岂有此理!谢尚书刚练强京营,瓦剌才退,就有人敢造谣惑众!传朕旨意,周显率玄夜卫文勘房、街巷巡防千户所,即刻彻查,三日之内必须有线索!若查不出,玄夜卫上下都要担责!”

    nbsp周显领旨后,第一时间带人设卡,不许任何人再撕毁或张贴榜文,又亲自把京营辕门外那张最完整的榜文揭下来,小心翼翼地卷好,带回玄夜卫文勘房。文勘房主事张启早已备好勘验工具:几锭不同的墨、一叠各色纸张、还有之前李谟余党案的笔迹档案,见周显进来,立刻迎上去:“指挥使,咱们从墨色、纸张、笔迹三方面查,内奸再狡猾,也定会留下破绽。”

    nbsp张启先把榜文铺在案上,用指尖蘸了点榜文边缘的墨,放在鼻尖闻了闻,又取过案上的两锭墨nbsp——nbsp一锭是镇刑司旧制的松烟墨,一锭是京师士民常用的桐烟墨,分别在纸上试了试。“指挥使您看,”nbsp他指着试墨的痕迹,“榜文上的墨色黑中带青,干了之后有细微的裂纹,跟这锭镇刑司的松烟墨一模一样;而桐烟墨色褐带淡香,干后温润,绝不是这个样子。京师里,除了镇刑司的旧人,没人能拿到这种松烟墨。”nbsp接着,他又把榜文对着窗外的天光,指给周显看:“您再看这纸,是理刑院特供的桑皮纸,纸纤维粗而韧,边缘还有‘理刑院库存的暗印nbsp——nbsp这种纸民间不许私用,只有理刑院的官吏才能领用。贴榜人能拿到这种纸墨,要么是理刑院的旧吏,要么是跟李谟余党有关联的人。”

    nbsp最后看笔迹,张启从档案柜里取出李谟余党王信的供词nbsp——nbsp王信是前镇刑司主事,李谟伏诛时脱逃,一直下落不明。他把供词铺在榜文旁边,用细笔在两者的nbsp“通”“乱”“相”nbsp字上画了圈:“指挥使您瞧,王信的字有个特点,横笔收尾时顿得极重,像刀刻的一样;榜文上这些字,横笔收尾的力道、角度,跟供词上的一模一样,连起笔时的小弯钩都分毫不差。这榜文,定是王信伪造的!”

    nbsp玄夜卫查案的消息很快传遍了京师。百姓们虽还有些疑虑,但看到玄夜卫的人挨街挨户勘查榜文痕迹,又听说榜文的墨纸都是官署特供,心里渐渐有了数。张阿婆再也没提过出城的事,反而提着一篮刚蒸好的馒头,冒着寒风送到京营辕门:“谢尚书,老婆子信您!这些馒头您分给兵卒们,咱们一起守京师!”nbsp西直门内的工匠们,也自发组织起来,带着凿子、锤子去帮京营修补城墙,有个年轻的铁匠说:“谢尚书要是想通敌,怎么会教咱们练火器、修城墙?那些榜文都是假的,是内奸想害咱们!”nbsp越来越多的百姓开始捐粮捐物,京师东仓的存粮,几天内就多了两万石;京营的兵卒们,也纷纷写了nbsp“死战书”,贴在营门口,上面的红手印密密麻麻,像一朵朵绽放的血花。

    nbsp三日后,玄夜卫的斥候在城郊的破庙里,抓住了三个正在分银子的镇刑司革职吏。经过审讯,他们供出了主谋nbsp——nbsp正是脱逃的王信。原来,王信一直躲在理刑院旧吏刘七的宅中,用李谟伏诛时剩下的镇刑司松烟墨和理刑院桑皮纸,伪造了数百张匿名榜文,又给了这些革职吏每人五十两银子,让他们趁着清晨人少,把榜文贴满京师街巷。他的目的很简单:“让百姓恐慌,让陛下怀疑谢渊,等瓦剌听说京师内乱,定会再率部南下,到时候咱们里应外合,就能破城了。”

    nbsp周显立刻率人包围了刘七的宅第。王信听到动静,想从后窗逃跑,却被玄夜卫卒甩出的铁链缠住脚踝,“扑通”nbsp一声摔在雪地里,当场擒获。在他的住处,玄夜卫搜出了剩下的松烟墨、桑皮纸,还有一封写给瓦剌左贤王的密信,信中说nbsp“已造谣惑乱京师民心,陛下疑谢渊,可伺机南下,必能破城”,笔迹正是王信的。

    nbsp王信被押到京师九门示众那天,百姓们围着他骂声不断。之前信了谣言、收拾过行囊的人,此刻都红了脸,有的还往他身上扔烂菜叶,喊着nbsp“内奸!害民贼!”。谢渊站在正阳门上,手里举着榜文和王信的密信,大声对百姓们说:“乡亲们!此乃内奸造谣,欲害我大吴!我谢渊若有半分通敌之心,甘受凌迟之刑,以谢天下!”nbsp百姓们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,有人喊nbsp“谢尚书我们信您”,有人喊nbsp“严惩内奸,守住京师”,声音震得正阳门的箭楼都在微微颤动。

    本小章还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!

    nbsp当天下午,萧桓下旨,将王信的罪行布告全城,判其nbsp“通敌造谣、惑乱民心”,斩立决,曝首九门三日;参与贴榜的革职吏,一律流放大同卫,终身不得回京。同时,萧桓还赏赐了捐粮的百姓和操练刻苦的京营兵卒,张阿婆因为带头捐粮,还得了一块nbsp“忠义民妇”nbsp的匾额。

    nbsp京师的街巷里,之前的匿名榜文早已被清理干净,取而代之的是京营操练的告示和百姓捐粮的名单。傍晚时分,正阳门的灯笼又亮了起来,小贩的吆喝声、孩子的笑声、兵卒操练的呐喊声,渐渐恢复了往日的热闹。谢渊站在城楼上,看着下方灯火通明的街巷,看着百姓们脸上的笑容,心里踏实下来。寒风掠过他的甲胄,却不再觉得冷nbsp——nbsp他知道,这场谣言与民心的较量,终究是民心赢了;而只要民心不散,内奸除尽,再大的风浪,京师也能扛过去。

    nbsp晨光刚漫过京师的城墙,德胜门内的巷口就炸开了锅。卖豆浆的张老栓蹲在墙角,看着墙上新贴的黄纸,手指抖着念:“谢渊...nbsp私通瓦剌...nbsp阻陛下南迁...”nbsp话没念完,周围的百姓就围了过来,有人惊喊:“谢尚书不是守京师的功臣吗?怎么会通敌?”nbsp有人却慌了:“榜文都贴出来了,说不定是真的!去年瓦剌围京师,谢尚书不让迁,现在想想,怕是早跟胡虏勾好了!”

    nbsp流言像风一样,很快刮遍了九门。正阳门内的民妇刘氏,抱着去年谢渊亲赠的nbsp“守家”nbsp木牌,坐在门槛上哭:“不会的...nbsp谢尚书是好人,他还跟咱们一起吃掺麦的粥,怎么会通敌?”nbsp可旁边的邻居却劝:“刘氏,还是收拾收拾吧,万一谢尚书真反了,瓦剌进来,咱们这些百姓可就惨了!”nbsp刘氏看着木牌上的刻痕,心里也慌了nbsp——nbsp她见过瓦剌在宣府卫屠村的惨状,若京师真破,她的幼子该怎么办?

    nbsp谢渊巡城到德胜门时,正看见百姓围着榜文议论,有人甚至在打包行李。他勒住马,目光落在榜文上nbsp“私通瓦剌”nbsp四字,心像被冰锥扎了一下nbsp——nbsp他昨日还在京营陪着兵卒练补垣术,今日就成了nbsp“通敌贼臣”。老卒李福挤过来,扯着他的袍角:“尚书,这榜文是假的!您别往心里去,咱们弟兄都信您!”nbsp谢渊拍了拍他的手,声音却有些发哑:“我没事。但百姓慌了,京师就乱了nbsp——nbsp得尽快查清是谁贴的榜文。”

    nbsp玄夜卫街巷巡防千户所的卒子,正

第593章 终教宵小难逃法,再保京师气象佳[1/2页]

『加入书签,方便阅读』

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