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13章 君王之锁[2/2页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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bsp;nbsp但真正的难关,始于长平大战之后。一夜之间,邯郸城仿佛只剩下一种情绪,仇恨。而他,因着‘秦王之曾孙这个身份,便成了这满城仇恨最直接的承受者。”
nbsp姬丹的声音低沉下来,带着一丝后怕。
nbsp“我亲眼看到,一群赵国宗室,将他拖到巷子里,拳脚相加,骂他是‘白起之后,要让他血债血偿。他当时还小,蜷缩在地上,毫无还手之力。”
nbsp姬丹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了。
nbsp“是我……是我冲了上去,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了他。我告诉那些人,他是质子,不是士卒,杀他于国无益,徒惹天下耻笑。为此,我也被打得遍体鳞伤。”
nbsp他的嘴角泛起一丝苦涩而温暖的笑意。
nbsp“我永远记得,在那个又冷又饿的晚上,我二人缩在破旧的屋子里,分食一块冻硬的饼。他当时抓着我的手说,‘丹,今日之恩,他日若为王,政,永世不忘!”
nbsp姬丹的嘴角,不自觉地勾起一抹笑意,那是属于少年时代,纯粹而未被权力侵染的记忆。
nbsp姚贾静静地听着,眼神古井无波,内心却是一片清明。
nbsp旧日情分?呵,这世上最无用,也最伤人的,莫过于此。一块饼的温度,如何能与天下的权柄相抗?可笑的痴念。
nbsp“我信他。”姬丹的语气很坚定,
nbsp“赵政为人,虽性情坚忍,却极重情义。如今吕不韦大权在握,他尚不能完全施展手脚。待他亲政,掌握大权,念及旧日情分,想必会对我们燕国,多加照抚。”
nbsp姚贾端起茶杯的手在半空中停顿了一下,看着眼前这位尚存天真的太子,那双洞察人心的眼睛里,流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复杂。
nbsp这位太子,看到的还是过去的赵政,却不知未来的秦王,会是何等模样。
nbsp他轻轻摇了摇头,放下茶杯,声音平淡地打断了姬丹的幻想。“太子殿下。”
nbsp姬丹抬起头。
nbsp“您在邯郸所识的,是质子赵政。”姚贾的语速不快,却仿佛带着千钧之力。他停顿了一下,然后才继续说道:
nbsp“而您将来要面对的,是端坐于咸阳章台宫的,大秦之王。”
nbsp姬丹眉头微蹙:“先生此言何意?这有何分别?”
nbsp姚贾没有直接回答,反而身体微微前倾,问道:“太子殿下以为,这两者,是一人么?”
nbsp这个问题,像一根针,轻轻刺破了姬丹温情脉脉的回忆。他想说“是”,但姚贾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,却让他迟疑了。
nbsp姚贾靠回车壁,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色,幽幽地说道:“我这个‘开锁匠,见过天下太多的锁。人心的锁,最是复杂。但君王的锁,却又最是简单。”
nbsp他转过头,最后看了一眼陷入沉默与挣扎的姬丹,语气中带着一丝指点,
nbsp“因为那把钥匙,从来都只有一把,名为‘邦国。”
nbsp车厢内陷入了长久的寂静,只有车轮碾过土地的“咯吱”声,单调而持续地响着。
nbsp姬丹的脸色,在那忽明忽暗的光影中,一点点变得苍白。那块硬饼的温度,似乎正在他的记忆里,逐渐冷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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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13章 君王之锁[2/2页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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