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12章 法者，天下之程式[1/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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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魏国，畼城，秦军大营。

    nbsp军正处大帐内，灯火通明，气氛却冷如坚冰。

    nbsp邓陵翟被两名甲士反剪双手，按跪在地。他脊梁挺得笔直，那双看向验首吏的眼睛，怒火凝而不发。

    nbsp那名验首吏正向匆匆赶来的军法都督樊於期汇报，言辞间颠倒黑白，将邓陵翟描绘成一个蓄意扰乱军心、质疑国法的楚国奸细。

    nbsp樊於期负手而立，静静听着，目光却越过众人，落在了地上那两颗用麻布草草盖住的首级上。

    nbsp另一边，消息已然传到了墨者们的驻地。

    nbsp禽滑陵面色凝重地将事情经过告知了邓陵禹和邓陵子。

    nbsp邓陵禹面沉如水：“禽滑先生，此事，我等需要一个交代。”

    nbsp他缓缓转向帐外秦军大营的方向，一字一顿地说道：“我等墨者应李军正之邀，为践行‘义道而来，非为受此屈辱，更非为见证‘义法被肆意践踏而来。”

    nbsp而坐在角落里的邓陵子，从始至终未发一言。他只是用一块麻布，缓缓擦拭着手中一具机括的零件，昏黄的灯火下，他低垂的眼眸里，神色晦暗不明。

    nbsp禽滑陵心中一沉，郑重拱手：

    nbsp“二位先生稍安勿躁，陵这便去求见李军正。军正非是混淆是非之人。”

    nbsp李斯的大帐内，禽滑陵躬身而立，将邓陵翟被扣、墨者激愤之事简要禀明，言辞恳切，却也清晰地传递了墨家众人此刻的立场。

    nbsp“李军正，”禽滑陵最后说道，“《考功格》乃军正亲立，‘义功之说亦是军正首倡。如今之事，已非邓陵翟一人之荣辱，实系我等追随之‘义能否立足于军中。”

    nbsp说罢，他深深一揖，转身退出了大帐。

    nbsp李斯静坐案后，修长的手指下意识地在案几上轻轻敲击。

    nbsp他的目光落在跳动的烛火上，思绪却已飞速运转。一个区区验首吏，绝无胆魄公然违抗他亲手制定、由相邦与王上双重背书的《考功格》。其背后，必然有人撑腰。

    nbsp而此刻帐帘一挑，樊於期大步走了进来，脸上挂着热络的笑容。

    nbsp“李军正，深夜打扰。”他先行一礼，随即开门见山，

    nbsp“听闻军中为叙功小事，竟闹出了‘奸细风波，末将特来向军正分说一二。”

    nbsp李斯停下敲击，抬眼看他，眼神深邃如渊：“樊都督请讲。”

    nbsp“军正明鉴，”樊於期轻描淡写，

    nbsp“那百将也是一时糊涂，错斩了两个非战之民。然沙场之上，刀剑无眼，袍泽们浴血奋战，总得有些彩头鼓舞士气。

    nbsp此事，末将已严厉训斥过他。至于那个墨者，言语过激，冲撞验功司，关他一夜，让他去去火气也好。”

    nbsp他凑近一步，压低声音，话语里带着几分亲近：

    nbsp“还请军正看在长安君与夏太后的面上，将此事……大事化小。毕竟，不能为了两个已死的魏人，寒了前方将士们的心啊。”

    nbsp李斯静静地听着，脸上毫无波澜，他终于开口，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重量：

    nbsp“《考功格》开篇即明：法不容情，令行禁止。若今日为‘士气可破例，明日是否为‘权贵可枉法？长此以往，我大秦之法，与山匪之规，何异？”

    nbsp樊於期的笑容僵在脸上。

    nbsp“李军正这是要为一条死规矩，与全军的将士为难？”

    nbsp他的声音冷了下来，

    nbsp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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