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12章 法者，天下之程式[2/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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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将士们不懂那些大道理，只认功勋爵位。若军正执意严惩，怕只怕……军心浮动，于战不利。”

    nbsp言罢，他深深一揖，转身离去。

    nbsp帐内，只剩下李斯一人，以及那盏在夜风中微微摇曳的烛火。

    nbsp“军心浮动……”李斯咀嚼着这四个字，眉头紧锁。

    nbsp他的现代灵魂在呐喊：程序正义是法治的基石，一旦动摇，万劫不复。杀了那个百将，严惩验首吏，这是唯一正确的做法。

    nbsp可这具身体所处的现实却在冷酷地提醒他：

    nbsp这是战国，人命如草芥，政治妥协才是生存之道。

    nbsp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“程序”，彻底得罪夏太后与长安君，甚至冒着兵卒哗变的风险，值得吗？

    nbsp杀了百将，是能稳固军心，还是会坐实他“严苛残忍”之名，给樊於期之流煽动士卒的口实？

    nbsp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。试图改变一个时代，原来竟是如此沉重。

    nbsp就在这时，帐帘被轻轻掀开，魏滢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肉汤走了进来。她看到李斯紧锁的眉头和凝重的神色，将汤碗放下，柔声问道：“先生，是遇上烦心事了吗？”

    nbsp李斯抬头，看到她清澈干净的眼眸，那眼神仿佛能洗涤人心的尘埃。他苦笑一下，摆了摆手：“一些军务上的两难之事。”

    nbsp魏滢没有追问细节，她只是静静地看着李斯，用一种极为认真的语气说：

    nbsp“阿滢见识少，不懂军国大事，也不知何为对错。但是，阿滢觉得，无论多难的事，只要……只要顺着自己的本心去做，那就不会错。因为本心，是骗不了人的。”

    nbsp“顺着本心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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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nbsp李斯浑身剧震，仿佛一道闪电劈开了脑中的迷雾！

    nbsp是啊，本心！

    nbsp他的脑海里瞬间闪过书中记载的荀子斥责过的一种人：乡愿之人！乡愿，德之贼也！

    nbsp那些试图讨好所有人，在原则问题上和稀泥的“老好人”，才是对道德最大的伤害！樊於期所言的“袍泽之义”，不正是这种破坏大义的“乡愿”吗？为了小团体的私利，牺牲天下公器之法度，这便是贼！

    nbsp紧接着，一个更深刻的念头涌上心头！

    nbsp他为何要制定《考功格》？不就是为了将自己灵魂深处对公平、对秩序的追求，这些判断是非善恶的“良知”，化为这个时代可以执行的铁律吗？

    nbsp若自己这个立法者，在考验面前，就因畏惧权贵、担心后果而退缩，那自己和那些被他鄙视的旧时代政客，又有何区别？

    nbsp“法者，天下之程式也，非一人之私具。吏者，民之师帅也，非权贵之家奴。”

    nbsp李斯缓缓站起身，眼中所有的犹豫和挣扎一扫而空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与清明。

    nbsp他不是来适应这个时代的，他是来创造一个新时代的！

    nbsp“庸虎！”李斯的声音洪亮而沉稳，响彻整个帅帐。

    nbsp“在！”庸虎立刻应声而入。

    nbsp“传我将令！”李斯目光如炬，“立刻提审那名百将与验首吏！传樊於期都督、昌文君、墨家邓陵子先生、邓陵禹先生，以及……所有百将以上军官，至中军帐前，观审！”

    nbsp他顿了顿，每一个字都重如泰山：

    nbsp“我要让全军将士都亲眼看看，我大秦的‘义，究竟是写在纸上的空谈，还是刻在骨子里的铁律！”

    喜欢。

第312章 法者，天下之程式[2/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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