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20章 请问唐三藏,在庙里丢了什么?[1/2页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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菩萨道:“我把你这个大胆的马流,村愚的赤尻!我倒再三尽意,度得个取经人来,叮咛教他救你性命,你怎么不来谢我活命之恩,反来与我嚷闹?”
行者道:“你弄得我好哩!你既放我出来,让我逍遥自在耍子便了;
你前日在海上迎着我,伤了我几句,教我来尽心竭力,伏侍唐僧便罢了;
你怎么送他一顶花帽,哄我戴在头上受苦?把这个箍子长在老孙头上,又教他念一卷甚么‘紧箍儿咒,着那老和尚念了又念,教我这头上疼了又疼,这不是你害我也?”
菩萨笑道:“你这猴子!你不遵教令,不受正果,若不如此拘系你,你又诳上欺天,知甚好歹!再似从前撞出祸来,有谁收管?——须是得这个魔头,你才肯入我瑜伽之门路哩!”
行者道:“这桩事,作做是我的魔头罢;你怎么又把那有罪的孽龙,送在此处成精,教他吃了我师父的马匹?此又是纵放歹人为恶,太不善也!”
菩萨道:“那条龙,是我亲奏玉帝,讨他在此,专为求经人做个脚力。你想那东土来的凡马,怎历得这万水千山?怎到得那灵山佛地?须是得这个龙马,方才去得
行者道:“像他这般惧怕老孙,潜躲不出,如之奈何?”菩萨叫揭谛道:“你去涧边叫一声‘敖闰龙王玉龙三太子,你出来,有南海菩萨在此。他就出来了。”
那揭谛果去涧边叫了两遍。那小龙翻波跳浪,跳出水来,变作一个人像,踏了云头,到空中对菩萨礼拜道:“向蒙菩萨解脱活命之恩,在此久等,更不闻取经人的音信。”
菩萨指着行者道:
“这不是取经人的大徒弟?”
小龙见了道:“菩萨,这是我的对头,我昨日腹中饥馁,果然吃了他的马匹,他倚着有些力量,将我斗得力怯而回;又骂得我闭门不敢出来,他更不曾提着一个‘取经的字样。”
行者道:“你又不曾问我姓甚名谁,我怎么就说?”小龙道:“我不曾问你是那里来的泼魔?你嚷道:‘管甚么那里不那里!只还我马来!何曾说出半个‘唐字!”
菩萨道:“那猴头,专倚自强,那肯称赞别人?今番前去,还有归顺的哩。
若问时,先提起‘取经的字来,却也不用劳心,自然拱伏。”
行者欢喜领教,菩萨上前,把那小龙的项下明珠摘了,将杨柳枝蘸出甘露,往他身上拂了一拂,吹口仙气,喝声叫“变!”
那龙即变做他原来的马匹毛片。又将言语吩咐道:“你须用心了还业障;功成后,超越凡龙,还你个金身正果。”
那小龙口衔着横骨,心心领诺,菩萨教悟空领他去见三藏,“我回海上去也。”
行者扯住菩萨不放道:“我不去了!我不去了!西方路这等崎岖,保这个凡僧,几时得到?似这等多磨多折,老孙的性命也难全,如何成得甚么功果!我不去了!我不去了!”
菩萨道:“你当年未成人道,且肯尽心修悟;你今日脱了天灾,怎么倒生懒惰?我门中以寂灭成真,须是要信心正果;
假若到了那伤身苦磨之处,我许你叫天天应,叫地地灵,十分再到那难脱之际,我也亲来救你。你过来,我再赠你一般本事。”
菩萨将杨柳叶儿,摘下三个,放在行者的脑后,喝声“变!”即变做三根救命的毫毛,教他:“若到那无济无主的时节,可以随机应变,救得你急苦之灾。”
行者闻了这许多好言,才谢了大慈大悲的菩萨,那菩萨香风绕绕,彩雾飘飘,径转普陀而去。
这行者才按落云头,揪着那龙马的顶鬃,来见三藏道:“师父,马有了也。”
三藏一见大喜道:“徒弟,这马怎么比前反肥盛了些?在何处寻着的?”
行者道:“师父,你还做梦哩!却才是金头揭谛请了菩萨来,把那涧里龙化作我们的白马,其毛片相同,只是少了鞍辔,着老孙揪将来也。”
三藏大惊道:“菩萨何在?待我去拜谢他。”行者道:“菩萨此时已到南海,不耐烦矣。”三藏就撮土焚香,望南礼拜。
拜罢,起身即与行者收拾前进。行者喝退了山神、土地,吩咐了揭谛、功曹,却请师父上马。三藏道:“那无鞍辔的马,怎生骑得?且待寻船渡过涧去,再作区处。”
行者道:“这个师父好不知时务!这个旷野山中,船从何来?这匹马,他在此久住,必知水势,就骑着他做个船儿过去罢。”
三藏无奈,只得依言,跨了?i马,行者挑着行囊,到了涧边!
只见那上流头,有一个渔翁,撑着一个枯木的筏子,顺流而下。
行者见了,用手招呼道:“那老渔,你来,你来。我是东土取经去的,我师父到此难过,你来渡他一渡。”
渔翁闻言,即忙撑拢,行者请师父下了马,扶持左右,三藏上了筏子,揪上马匹,安了行李。那老渔撑开筏子,如风似箭,不觉的过了鹰愁陡涧,上了西岸。
三藏教行者解开包袱,取出大唐的几文钱钞,送与老渔。老渔把筏子一篙撑开道:“不要钱,不要钱。”
向中流渺渺茫茫而去。三藏甚不过意,只管合掌称谢,行者道:“师父休致意了。你不认得他?他是此涧里的水神。不曾来接得我老孙,老孙还要打他哩,只如今免打就彀了他的,怎敢要钱!”
那师父也似信不信,只得又跨着?i马,随着行者,径投大路,奔西而去?
这正是:广大真如登彼岸,诚心了性上灵山。同师前进,不觉的红日沉西,天光渐晚。
但见:淡云撩乱,山月昏蒙,满天霜色生寒,四面风声透体,孤鸟去时苍渚阔,落霞明处远山低。疏林千树吼,空岭独猿啼,长途不见行人迹,万里归舟入夜时。
三藏在马上遥观,忽见路旁一座庄院。
三藏道:“悟空,前面人家,可以借宿,明早再行。”行者抬头看见道:“师父,不是人家庄院。”三藏道:“如何不是?”
行者道:“人家庄院,却没飞鱼稳兽之脊,这断是个庙宇庵院。”
师徒们说着话,早已到了门首。三藏下了马,只见那门上有三个大字,乃“里社祠”,遂入门里。那里边有一个老者,顶挂着数珠儿,合掌来迎,叫声“师父请坐”。
三藏慌忙答礼,上殿去参拜了圣像。那老者即呼童子献茶。茶罢,三藏问老者道:“此庙何为‘里社?”
老者道:“敝处乃西番哈?窆?纭U饷砗笥幸蛔?思遥?卜Ⅱ?模?⒋嗣碛睿?镎撸?艘幌缋锏兀簧缯撸?艘簧缤辽瘛
每遇春耕、夏耘、秋收、冬藏之日,各办三牲花果,来此祭社,以保四时清吉,五谷丰登,六畜茂盛故也。”
三藏闻言,点头夸赞:“正是‘离家三里远,别是一乡风。我那里人家,更无此善。”老者却问:“师父仙乡是何处?”
三藏道:“贫僧是东土大唐国,奉旨意,上西天拜佛求经的。路过宝坊,天色将晚,特投圣祠,告宿一宵,天光即行。”
那老者十分欢喜,道了几声“失迎”,又叫童子办饭,三藏吃毕,谢了!
行者的眼乖,见他房檐下,有一条搭衣的绳子,走将去,一把扯断,将马脚系住。那老者笑道:“这马是那里偷来的?”
行者怒道:“你那老头子,说话不知高低!我们是拜佛的圣僧,又会偷马!”
老儿笑道:“不是偷的,如何没有鞍辔缰绳,却来扯断我晒衣的索子?”
三藏陪礼道:“这个顽皮,只是性躁,你要拴马,好生问老人家讨条绳子,如何就扯断他的衣索?——老先,休怪,休怪,我这马,实不瞒你说,不是偷的:
昨日东来,至鹰愁陡涧,原有骑的一匹白马,鞍辔俱全。不期那涧里有条孽龙,在彼成精,他把我的马,连鞍辔一口吞之。
幸亏我徒弟有些本事,又感得观音菩萨来涧边擒住那龙,教他就变做我原骑的白马,毛片俱同,驮我上西天拜佛。
今此过涧,未经一日,却到了老先的圣祠,还不曾置得鞍辔哩。”
那老者道:“师父休怪,我老汉作笑耍子,谁知你高徒认真。我小时也有几个村钱,也好骑匹骏马;只因累岁屯?,遭丧失火,到此没了下梢,故充为庙祝,侍奉香火。
幸亏这后庄施主家募化度日。我那里倒还有一副鞍辔,是我平日心爱之物,就是这等贫穷,也不曾舍得卖了。
才听老师父之言,菩萨尚且救护,神龙教他化马驮你,我老汉却不能少有周济,明日将那鞍辔取来,愿送老师父,扣背前去,乞为笑纳。”三藏闻言,称谢不尽,早又见童子拿出晚斋,斋罢,掌上灯,安了铺,各各寝歇。
至次早,行者起来道:“师父,那庙祝老儿,昨晚许我们鞍辔,问他要,不要饶他。”
说未了,只见那老儿,果擎着一副鞍辔,衬屉缰笼之类,凡马上一切用的,无不全备,放在廊下道:“师父,鞍辔奉上。”
三藏见了,欢喜领受,教行者拿了,背上马看,可相称否,行者走上前,一件件的取起看了,果然是些好物,有诗为证,诗曰:
雕鞍彩晃柬银星,宝凳光飞金线明,衬屉几层绒苫迭,牵缰三股紫丝绳。
辔头皮札团花粲,云扇描金舞兽形。环嚼叩成磨炼铁,两垂蘸水结毛缨。
行者心中暗喜,将鞍辔背在马上,就似量着做的一般,三藏拜谢那老,那老慌忙搀起道:“惶恐!惶恐!何劳致谢?”
那老者也不再留,请三藏上马。那长老出得门来,攀鞍上马。
行者担着行李。那老儿复袖中取出一条鞭儿来,却是皮丁儿寸札的香藤柄子,虎筋丝穿结的梢儿,在路旁拱手奉上道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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