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23章 奴市惊尘（6）[2/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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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何庄稼都旺的春。

    nbsp火塘里的柴渐渐成了炭，红得像块宝石。谢明砚看着炭上的余火，突然觉得，这望胡城的冬天，比任何时候都短——因为春天，早就在每个人的心里，发了芽。而那些藏在雪下的种子，那些缠在衣里的暖，那些刻在纸上的字，终将在春天里，开出比桃花更艳的花，结出比糜子更甜的果。

    nbsp（十一）岁末共生

    nbsp除夕那日，望胡城的雪停了，阳光从云缝里漏出来，给毡房和瓦房都镀了层金。汉蒙百姓聚在学堂的暖棚里守岁，火塘里的柴烧得旺旺的，上面煨着的青稞糜子粥“咕嘟”响，飘出甜香。

    nbsp牧仁带着少年给王大叔拜年，少年手里捧着罐新酿的酒，酒液里漂着片干桃花——是春时望胡坡的花，他说“留着过年，图个喜庆”。王大叔往少年手里塞了个红包，里面装着枚铜钱和颗桃核：“这桃核是望胡坡的，埋在土里，开春能发芽。”

    nbsp周衡的媳妇端着盘桃花酥进来，酥饼上撒着层白芝麻，像落了场小雪。“谢大人，尝尝俺的新做法，”她笑着说，“掺了点草原的奶渣，甜里带点咸，像咱这日子。”她往棚角指，那里堆着蒙汉百姓一起做的灯笼，上面画着桃花与狼头，正等着天黑了点亮。

    nbsp谢明砚接过酥饼，咬了一口，甜香里混着奶渣的醇，像把汉蒙的味揉在了一起。他往窗外望，望胡河的冰面反射着阳光，像块透明的玉，冰下的水还在流，带着未散的粥香，往更远的地方去。

    nbsp孩子们突然唱起了歌，用蒙汉双语混着唱：“年到了，福到了，汉蒙一起笑；雪化了，花开了，日子一起好……”歌声撞在棚壁上，又弹回来，混着鞭炮的脆响，像首关于共生的歌。

    nbsp谢明砚看着满棚的人，牧仁与王大叔碰杯，莲禾和淮妇说笑，孩子们围着灯笼跑，突然觉得，这望胡城的故事，从来不是孤立的。从奴市的惊尘到秋场的共庆，从地窖的微光到暖棚的守岁，汉蒙百姓的手，一次次握在一起，把苦难揉成了甜，把隔阂织成了暖。

    nbsp就像那半块狼头玉佩，分开时是思念，合在一起是家；就像那混种的糜子与青稞，单种时是寂寞，混着长是丰收。这“共”字，刻在石碑上，绣在衣裳上，写在课本上，更长在每个人的心里，经得住风雪，熬得过岁月。

    nbsp子时的钟声响了，暖棚里的灯笼亮了，像串落在人间的星。汉蒙百姓举起酒杯，齐声说“过年好”，蒙语的“赛音吉雅”与汉语的“新年快乐”混在一起，在雪夜里荡开，惊起的水鸟往天上飞，翅膀带着星光，像撒了把希望。

    nbsp谢明砚望着窗外的星空，把最后一块桃花酥分给身边的少年，少年咬了口，甜香里混着点雪的清，像这望胡城的日子，苦过，却终究甜了。他知道，这共生的根，早已扎进望胡坡的土里，扎进每个人的心里，岁岁年年，生生不息。

    nbsp而这，就是最好的年景，你中有我，我中有你，像望胡河的水，像望胡坡的桃，像这满棚的暖，缠在一起，再也分不开。

    喜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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