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01章 龙潜边城[2/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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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;  nbsp五日后，周显接到旨意，皇帝要“亲查寿州粮仓”，吓得他连夜往寿州赶，却不知传旨的内侍袖里藏着枚桃花玉佩。谢明砚带着老侍卫，骑着那匹瘦马，比他先到一日，又住进了那个灾民棚。

    nbsp“官爷，您咋又回来了？”抱着孩子的妇人眼睛亮了亮，手里的桃花酥只剩点碎屑——是春桃商队路过时给的，“李县丞的船昨夜又运走一船米，说是‘给京城的大人尝鲜。”谢明砚往粮仓的方向看，那里的草席刚掀开，露出底下的陈米，霉味呛得人睁不开眼。

    nbsp周显赶到时，正撞见谢明砚蹲在粮仓旁，手里捏着粒新米。“你这刁民！竟敢私闯官仓！”周显的轿子还没停稳，就指着他喝骂，“来人，把他拿下！”谢明砚没动，只抬头看他，眼神里的冷意让周显莫名一颤——这眼神，像极了御座上的那位。

    nbsp“周大人，”谢明砚的声音不高，却带着股让人心颤的劲，“这囤米，为何账上是新米，底下却是陈米？”他往粮囤角落走，那里有个小孩拳头大的洞，是他上次挖的，里面藏着粒新米，“还有这粒，是从哪来的？”

    nbsp周显的脸瞬间白了，往后退时撞翻了米缸，陈米撒了一地，滚出几粒新米。谢明砚突然从袖中掏出那枚羊脂玉印，“弘治”二字在日光下格外刺目：“朕倒想问问，给‘京城的大人尝鲜的米，是不是也掺着灾民的血？”

    nbsp周显“噗通”跪下，冷汗浸透了官袍。谢明砚没看他，往灾民棚走，那个妇人抱着孩子，正呆呆地看着他，突然“扑通”跪下：“民妇……民妇参见陛下！”谢明砚扶起她，指尖触到她怀里的桃花酥碎屑：“这酥，比周大人的新米甜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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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nbsp（四）尘落风清

    nbsp回京时，谢明砚押着满满三船米，船头插着那卷狼皮，“边尘共扫”四个字在风里猎猎响。周显与李县丞被拿下时，前者正往地窖里藏银锭，后者在给盐商写密信，信里说“谢明砚不过是个书生”。

    nbsp谢明砚站在刑部大牢外，听着里面的嘶吼，手里的桃花种子突然滚落在地。他弯腰去捡时，看见种子已发了芽，嫩白的根须缠着块账册残页，上面“私运”二字被根须顶得发皱，像在挣扎。

    nbsp伴读来报时，手里捧着新刻的“民为邦本”匾额：“陛下，这匾额该挂在户部照壁上。”谢明砚摇摇头，往皇城根的小巷走，想把狼皮卷还给巴特尔的旧识，却见巷口的老槐树下，几个孩童正围着妇人的孩子，听他讲“布衣先生用种子治贪腐”，手里的泥捏成粮仓的模样，上面插着根桃花枝，歪歪扭扭，却朝着太阳的方向。

    nbsp风掠过皇城的角楼，带着荷香与米香，吹得狼皮卷上的绣线轻轻颤。谢明砚摸出怀里的芽，往老槐树的土里埋。泥土里，有淮河的泥，有漠南的沙，还有京城的尘，混在一起格外松软。

    nbsp他想起莲禾的话：“种子在哪，春天就在哪。”此刻，他终于明白，所谓天子，不是御座上的孤家寡人，是能把边城的种子，种进京城的土里，让每个百姓都能尝到桃花酥的甜——那才是他要的江山。

    nbsp老槐树下，那株桃花芽在风中轻轻晃，像颗刚破土的星。

    喜欢。

第301章 龙潜边城[2/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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