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60章 莫道阉人多奸佞,也有丹心照汗青[2/2页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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党的人每日辰时都会来搜宫,虽不敢搜陛下的身,却会翻查案几、床榻,连书架上的书都会一本本抽出来看……nbsp老奴前日听宫门口的侍卫闲聊,说陛下怀里常揣着永熙帝的手谕,那手谕是先帝遗物,吏部尚书党再大胆,也不敢动先帝的东西,或许……nbsp或许可藏在手谕夹层里?”
nbsp帝桓指尖一震,下意识地摸向怀中nbsp——nbsp永熙帝的手谕和血书正贴在胸口,手谕是绢布做的,夹层比麻纸厚,确实能容下这几页纸。他立刻将密信和碎片叠得方方正正,小心翼翼地塞进手谕夹层,又摸出衣襟内侧的瓷瓶nbsp——nbsp那是玄夜卫北司指挥使送来的金疮药,小巧的白瓷瓶还带着体温,他拧开瓶塞,递到老太监面前:“你先敷药,你的伤再拖下去,怕是要感染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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nbsp老太监的手刚抬到半空便顿住,又无力垂下,不是不想接,是连抬手的力气都快没了。他摇了摇头,眼中闪过一丝决绝,嘴唇动了动,声音虽弱却坚定:“陛下,老奴不能久留。吏部尚书党的人每个时辰都会点卯,老奴是趁换班的空隙逃出来的,再过一个时辰,他们发现老奴失踪,定会搜南宫。老奴这就走,若是被抓住,便说是老奴记挂先帝旧恩,私闯南宫想看看陛下,与陛下无关,绝不会把递密信的事说出来。”
nbsp他说着,双手撑着案沿,身子晃了晃,膝盖刚离开凳面,便像被抽了筋骨般跌回去,左手重重按在左腿伤口上,指缝间立刻渗出血,染红了裤腿。帝桓连忙按住他,语气不容置疑:“不行!你此刻出去,必被宫门口的哨探抓住。吏部尚书心狠手辣,定会用刑逼你供词,你若扛不住,不仅自己活不成,太保的医帐位置、玄夜卫北司指挥使的暗卫部署,都会被吏部尚书党知道nbsp——nbsp到时候,咱们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!”
nbsp他顿了顿,目光扫过殿后,忽然有了主意:“殿后有间杂物间,堆着前朝的旧桌椅和旧书,常年没人清理,积着厚厚的灰,吏部尚书党的人搜宫时,顶多在门口看一眼,不会进去细查。你且待在那里,等明日辰时洒扫,我再想办法让你混出去。”
nbsp老太监眼中泛起泪光,却仍犹豫,眼神飘向殿后杂物间的方向,声音带着点颤抖:“陛下,那些清理的太监都是吏部尚书的心腹,每日辰时都会来擦案几、扫地面,若他们进杂物间找东西,见了老奴……”
nbsp“我自有办法。”nbsp帝桓打断他,语气坚定,“昨日我故意训斥了宫门口的侍卫长,说‘南宫正殿的灰尘太厚,清理的太监不尽心,他们定记在心里。明日辰时,我会故意打翻案上的茶杯,茶水洒在地上,清理的太监定会先过来擦地,注意力全在我这边。你趁机顺着墙根走,从殿侧的小门出去,装作洒扫的样子nbsp——nbsp你穿着灰布太监服,只要不说话,他们不会注意到你。”
nbsp他顿了顿,又补充道:“出了南宫,你立刻往西郊走,医帐外的林子里,玄夜卫北司指挥使的暗卫会认‘永熙帝素银带钩——nbsp你把带钩露出来,他们便知你是自己人。见到玄夜卫北司指挥使,你告诉他两句话:‘粮饷在吏部尚书城外私仓,户部侍郎是内应,让他速派人去截粮,晚了就来不及了。”
nbsp老太监听完,泪水终于忍不住顺着眼角的皱纹滑落,滴在衣襟上,晕开一小片湿痕。他望着帝桓,眼神里满是动容,声音带着哽咽:“陛下……nbsp老奴没想到,您身陷南宫,被吏部尚书党软禁,却仍记挂着太保,记挂着边军粮饷,记挂着天下百姓。老奴当年侍奉永熙帝时,先帝常说‘桓儿虽年轻,却有仁心,将来定能护好大吴,老奴先前还怕……nbsp怕陛下被吏部尚书党的谗言蒙蔽,忘了先帝的嘱托,今日一见,才知先帝没看错人。老奴便是今日死在这里,也无憾了。”
nbsp帝桓看着他鬓角的白发、满身的伤痕,又想起自己这些年的犹豫与昏聩,心中一阵愧疚,喉咙发紧:“是朕无能。若朕当初能早看清吏部尚书、诏狱署提督的真面目,你便不会被贬为洒扫太监,太保也不会在安定门中箭重伤,京师百姓更不会遭瓦剌兵的劫掠。若他日能清剿吏部尚书党,朕定要为你复职,还要向礼部请旨,为你立碑,让天下人都知道你的忠勇。”
nbsp老太监却缓缓摇头,嘴角牵起一丝浅淡的笑,那笑容里没有半分委屈,只有释然。他扶着案沿,慢慢直起身,声音虽弱却清晰:“陛下,老奴入宫四十载,从永熙帝还是太子时便跟着,见惯了朝堂上的权势更迭,复职、立碑不过是过眼云烟。老奴只求陛下日后亲贤臣、远小人,守住永熙帝留下的江山,护住天下的百姓,别让大吴的社稷毁在奸佞手里……nbsp这就够了。”
nbsp他说着,便要往殿后走,帝桓连忙上前扶住他,慢慢往杂物间挪。杂物间的门虚掩着,推开时扬起一阵灰尘,呛得老太监咳嗽了两声。里面堆着好几张前朝的旧木桌,桌面开裂,椅背上结满了蛛网,角落里还堆着几箱旧书,正好能挡住人。老太监弯腰钻进桌椅的缝隙里,尽量把身子缩成一团,灰落在他的头发和衣服上,他也不在意,只睁着眼睛望着帝桓,像在确认陛下是否安好。
nbsp帝桓看着他单薄的身影缩在角落里,忽然想起自己身上还穿着棉袍nbsp——nbsp那是自囚南宫后常穿的素色棉袍,边角有些磨损,却干净暖和。他抬手解下棉袍,轻轻抖了抖上面的灰,递到老太监面前:“夜里冷,杂物间又漏风,你披着这个,别冻着。”
nbsp老太监双手接过棉袍,紧紧裹在身上,连脖颈都遮住,棉袍的暖意透过粗布传过来,让他冻得发僵的身子渐渐暖和起来。他望着帝桓,眼中的泪又落了下来,这次却带着点暖意,声音也柔和了些:“谢陛下……nbsp老奴被贬这三年,冬天里连炭火都舍不得烧,许久没穿这么暖的衣服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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nbsp帝桓点点头,又叮嘱道:“你在这里安心待着,我会让亲信太监送些干粮和水过来。明日辰时,我会按计划行事,你千万别出声。”nbsp老太监用力点头,看着帝桓转身离开,才慢慢闭上眼睛,靠在旧木桌上,紧绷了一夜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,不多时便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,棉袍裹得紧紧的,像抱着一团温暖的希望。
nbsp帝桓回到正殿,坐在案前,望着殿后的方向,心中久久不能平静。他想起老太监方才的话,想起永熙帝的嘱托,想起太保在医帐中的坚守,心中的决心愈发坚定nbsp——nbsp绝不能让吏部尚书的阴谋得逞,绝不能让大吴的江山毁在奸佞手中。他拿起笔,在一张白宣纸上写下nbsp“玄夜卫北司指挥使:速截通州私仓粮,护太保,除户部侍郎”nbsp几个字,准备明日让老奴带给玄夜卫北司指挥使。不知过了多久,殿外传来鸡叫,天快亮了。帝桓走到杂物间,见老太监已睡着,棉袍裹得紧紧的,脸上却带着一丝安心的笑意。他轻轻叫醒老太监:“该准备了,辰时快到了。”nbsp老太监立刻清醒,整理了一下身上的洒扫服,又将棉袍叠好,递给帝桓:“陛下,棉袍还给您,老奴穿着它,反而显眼。”
nbsp帝桓接过棉袍,又将写好的字条递给老太监:“这个你拿着,务必交给玄夜卫北司指挥使。记住,出殿后若遇到侍卫盘问,就说你是来清理杂物的,我已跟侍卫长打过招呼(昨日他故意训斥侍卫长‘杂物间脏乱,需好好清理,为今日做铺垫)。”nbsp老太监接过字条,藏在发髻里,用力点头:“陛下放心,老奴定不辱命。”
nbsp辰时一到,殿外传来清理太监的脚步声。帝桓按照计划,故意将案上的茶杯打翻,茶水洒了一地。“怎么搞的!”nbsp他故作恼怒,喊来清理太监,“还不快过来收拾!”nbsp清理太监慌忙进来,蹲在地上擦茶水,注意力全在地上。老太监趁机从杂物间出来,低着头,装作洒扫的样子,慢慢挪出殿门。
nbsp殿门外的侍卫见他是洒扫太监,又想起昨日帝桓训斥侍卫长的话,便没有盘问,任由他离开。帝桓站在殿内,望着老太监的身影消失在宫墙拐角,心中既担忧又期盼nbsp——nbsp担忧他路上遇到危险,期盼他能顺利找到玄夜卫北司指挥使。他走到案前,摸了摸怀中的手谕夹层,密信和碎片还在,那是扳倒吏部尚书、保护太保的关键。
nbsp不多时,殿外传来侍卫的喧哗声,想来是吏部尚书的人发现老太监失踪,开始搜宫。帝桓坐在案前,故作镇定地翻阅《大吴祖制录》,心中却在默念:老奴,一定要平安;玄夜卫北司指挥使,一定要及时;太保,一定要安好。
nbsp片尾
nbsp宫墙外,老太监一路避开哨探,左臂和左腿的伤越来越疼,却仍咬牙坚持。他知道,自己肩上扛的,不仅是陛下的嘱托,更是大吴的希望。夕阳西下时,他终于看到了西郊医帐的影子,玄夜卫北司指挥使派来的暗卫正守在帐外。“我要见玄夜卫北司指挥使大人……nbsp有陛下的密信……”nbsp老太监说完这句话,便眼前一黑,晕了过去。
nbsp卷尾语
nbsp大吴旧宦南宫递密之夜,宦者以残躯赴险,帝以仁心护忠,终破吏部尚书党之禁,传清奸之讯。老太监非显贵,却承先帝旧恩,怀社稷之念,冒死递密,显nbsp“匹夫虽微,可担大义”nbsp之理;帝虽囚南宫,却未失帝王之明,辨忠奸、定巧计,护宦者、传密令,见nbsp“困厄之中,仍存仁智”nbsp之质。此密非仅泄吏部尚书党谋陷太保、截留粮饷事,更促玄夜卫北司指挥使nbsp“截粮护太保”nbsp之策,为后续吏部尚书党败、太保安、京师定埋下关键伏笔。然吏部尚书党未除,瓦剌仍窥,老太监虽抵西郊,却因失血过重昏迷,能否苏醒、玄夜卫北司指挥使能否及时截粮,尚需后续印证。然此夜之忠与智,已为大吴中兴添一重要注脚nbsp——nbsp忠不分贵贱,智不畏困厄,方是社稷存续之根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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