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58章 他日中兴平寇日，先昭忠烈慰苍生[2/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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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感受到谢渊的目光，心中暗誓：“谢爱卿，百姓，朕今日写下这血书，他日定当兑现nbsp——nbsp清李嵩、徐靖之流，为你平反；修京师、抚流离，还百姓安稳。若违此誓，天地不容。”

    nbsp伤口的疼痛渐渐清晰，萧桓却浑然不觉。他坐在案前，重新翻开《京师破陷罪证录》，逐条细看：李嵩私受瓦剌贿银三千两，有玄夜卫北司密档nbsp“北缉字第三七六卷”nbsp为证；徐靖伪造谢渊通敌信函，有周显截获的原件为凭；张毅监造火器偷工减料，有工部侍郎周瑞的勘验记录为据……nbsp这些罪证，他此前或因犹豫、或因轻信，未能及时处理，如今却要一一记下，为日后清算做准备。

    nbsp“李嵩、徐靖……nbsp你们害了谢爱卿，害了百姓，朕定要让你们血债血偿。”nbsp萧桓的声音冷得像冰，目光落在nbsp“李嵩引用亲信陈忠扣粮饷”nbsp一条上，想起陈忠是李嵩的门生，吏部铨选时，李嵩曾以nbsp“陈忠懂粮饷调度”nbsp为由，力荐陈忠任户部侍郎，如今看来，不过是结党营私。他拿起笔，在这条记录旁批注nbsp“吏部铨选需彻查，严防党羽”，字迹坚定，再无往日的犹豫nbsp——nbsp这血书，不仅是忏悔，更是他转变的开始。

    nbsp天快亮时，殿外传来亲信太监的轻唤：“陛下，辰时快到了，成王殿下该来觐见了。”nbsp萧桓起身，走到铜镜前nbsp——nbsp镜中的自己，面色苍白，左手指尖裹着衣角，眼角还有未干的泪痕，却比往日多了几分坚定。他整理了一下亲王朝服，将夹着血书的永熙帝手谕藏在怀中，贴身收好nbsp——nbsp这血书，暂时不能让萧栎看见，一来怕萧栎借nbsp“帝自谴”nbsp生夺权之心，二来怕这未兑现的忏悔，反而让忠良寒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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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nbsp“知道了。”nbsp萧桓应道，声音平静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。他走到殿门边，推开一条缝，望着庭院里的晨光nbsp——nbsp晨光透过枯树枝，洒在地上，形成斑驳的光影，似在预示着黑暗即将过去。他想起谢渊曾说nbsp“只要君臣同心，百姓归心，大吴便不会亡”，如今，他终于明白这句话的重量：帝王的过错，需用行动弥补；社稷的伤痕，需用忠诚缝合。

    nbsp辰时一到，南宫的宫门缓缓打开，萧栎带着三名随从如期而至。萧桓站在正殿门口，望着走来的萧栎，怀中的血书仿佛在发烫nbsp——nbsp这血书，是他对谢渊、对百姓的承诺，也是他日后治理社稷的准则。他知道，接下来的面谈，不仅要化解兄弟间的矛盾，更要为清奸、平反、抚民铺路。

    nbsp“皇兄。”nbsp萧栎躬身行礼，玄色蟒袍的下摆扫过南宫庭院里的枯草，带起几片碎叶，语气里的愧疚似掺了几分刻意的小心翼翼。萧桓原本已伸出手，想扶他起身，指尖离萧栎的衣袖不过寸许，殿外却突然传来玄夜卫侍卫急促的脚步声，伴随着压抑的禀报：“陛下！玄夜卫北司急报nbsp——nbsp成王殿下今日离府，非遵陛下辰时觐见之令，乃是吏部尚书李嵩假传圣旨，称‘陛下允成王即刻入朝掌政，私自调开府外守卫放行！”

    nbsp这话如惊雷炸在殿内，萧桓伸出去的手猛地缩回，指节因用力而泛白。他盯着萧栎，方才眼中的真诚瞬间被寒霜覆盖，连声音都冷得像南宫窗缝里钻进来的寒风：“栎弟，你倒是说说，你今日能站在这里，是遵朕的令，还是……nbsp遵李嵩那道假圣旨？”

    nbsp萧栎浑身一僵，躬身的姿势顿在原地，脸上的愧疚瞬间转为慌乱。他抬起头，目光躲闪着萧桓的注视，喉结滚了滚才勉强开口：“皇兄，臣弟……nbsp臣弟不知是假圣旨！昨日离府前，李嵩派人送来‘圣旨，只说皇兄允臣弟今日辰时入南宫议事，还说……nbsp还说可暂掌吏部事务，协助清剿奸佞。臣弟虽觉仓促，却未疑有他，怎料……”

    nbsp“未疑有他？”nbsp萧桓冷笑一声，一步步走到萧栎面前，居高临下地看着他，眼底的失望像潮水般翻涌。他抬手摸向怀中的血书，那染血的宣纸隔着衣料传来温热的触感，此刻却像烙铁般烫得他心口发疼nbsp——nbsp昨夜他割指写血书时，还在期盼今日能与萧栎同心，共护社稷，可转眼间，萧栎竟踩着李嵩的假圣旨而来，哪怕是nbsp“未疑有他”，也藏着对权位的贪念。

    nbsp“李嵩是什么人？是通敌扣粮、构陷忠良的奸贼！”nbsp萧桓的声音陡然拔高，震得殿内的孤灯都微微晃动，“你在京师被围时，难道没见过他如何与瓦剌细作往来？没听过他如何扣压边军粮饷？他的‘圣旨，你竟也敢信？是真的未疑有他，还是……nbsp你本就盼着这道‘圣旨，盼着掌吏部事务，盼着从朕这里分走权柄？”

    nbsp萧栎被问得哑口无言，脸色从慌乱转为苍白。他张了张嘴，想辩解什么，却见萧桓从怀中掏出那卷永熙帝的手谕，手谕夹层里的血书一角露了出来，暗红的血迹在明黄的绢布上格外刺眼。“皇兄，臣弟真的没有！”nbsp萧栎急得上前一步，却被萧桓冷冷喝止：“站住！”

    nbsp萧桓握着血书的手微微颤抖，指尖的伤口因用力而再次渗出血，染红了手谕的边缘。他看着萧栎急切的模样，忽然想起幼时两人一起在御花园读书的场景nbsp——nbsp那时萧栎总跟在他身后，喊着nbsp“皇兄要护着臣弟”，可如今，这份兄弟情，竟被权位染得变了味。“栎弟，”nbsp萧桓的声音低沉下来，满是疲惫与失望，“朕昨日写这血书，是恨自己轻信奸佞，负了谢渊，负了百姓；今日见你，是盼着我们兄弟能放下隔阂，共扶社稷。可你呢？你连李嵩的假圣旨都辨不清，或者说，你根本不想辨清。”

    nbsp他顿了顿，目光扫过萧栎身上的蟒袍，那蟒袍的纹样虽不及龙袍，却也绣得精致，显然是精心准备的nbsp——nbsp怕是萧栎早料到今日能nbsp“掌吏部事务”，特意换上的。“朕可以信你是‘未疑有他，但朕不能不查。”nbsp萧桓的语气重了几分，“玄夜卫已去查李嵩假传圣旨的证据，若查出你与他有半分勾结，哪怕你是朕的弟弟，是大吴的亲王，朕也绝不姑息！”

    nbsp萧栎看着萧桓眼中的决绝，知道再说什么都无用，只能重新跪倒在地，声音带着哽咽：“臣弟愿听皇兄彻查！若真有半分勾结，臣弟甘受军法！只求皇兄信臣弟，臣弟从未想过与李嵩同流合污，更从未想过背叛皇兄，背叛大吴！”

    nbsp萧桓没有叫他起身，只是转身走到案前，将手谕与血书重新藏好。窗外的寒风更烈了，卷起庭院里的落叶，撞在殿门上发出nbsp“砰砰”nbsp的声响，像在为这份破碎的兄弟情叹息。他望着案上谢渊的旧奏疏，那上面nbsp“臣愿以死护京师”nbsp的字迹，此刻显得格外清晰。“你起来吧。”nbsp萧桓的声音恢复了平静，却再无之前的温度，“今日之事，暂不追究，但你需待在南宫偏殿，不得与外界接触，待玄夜卫查清楚李嵩假传圣旨的来龙去脉，再论后续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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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nbsp萧栎躬身应道：“臣弟遵旨。”nbsp起身时，他偷偷抬眼看向萧桓的背影，见萧桓正对着谢渊的奏疏出神，眼底满是复杂的情绪nbsp——nbsp有愧疚，有坚定，还有对他的失望，那失望像一根针，扎得他心口发疼。他知道，经此一事，他与萧桓之间的兄弟情，再也回不到从前了。

    nbsp萧桓没有回头，只是握着谢渊的奏疏，指尖一遍遍抚过nbsp“护国安民”nbsp四字。他知道，李嵩假传圣旨，绝非偶然，背后定藏着更大的阴谋；萧栎今日之举，也绝非nbsp“未疑有他”nbsp那么简单。但眼下，京师刚复，百姓未安，他不能再掀起兄弟内战，只能暂时压下心中的失望，先清剿李嵩这颗毒瘤，再慢慢厘清这权力的迷局。

    nbsp怀中的血书仍在发烫，那是他对谢渊、对百姓的誓。他在心中默念：谢爱卿，你放心，朕不仅要为你平反，还要肃清这朝堂的奸佞，守住你用命换来的江山，绝不会让你的忠魂失望，更不会让百姓再遭苦难。

    nbsp卷尾语

    nbsp大吴帝桓留血书半日，非仅自谴之文，更藏nbsp“悔过自新、中兴社稷”nbsp之誓。从南宫独处触发愧疚，到回忆忠良百姓苦难，再到割指沥血书写、藏血书定誓，帝之心路，从昏庸犹豫走向坚定悔悟。此血书虽未即时昭告，却为后续谢渊平反（后帝追封谢渊为nbsp“忠烈公”，立祠京师）、李嵩徐靖伏诛（玄夜卫依罪证录清算，斩于闹市）、百姓安抚（户部拨款赈灾，工部重修民居）埋下伏笔，成历史闭环之关键。然瓦剌未退，边防尚弱，帝之悔悟，需以行动兑现；兄弟同心，亦需经时间考验。后续中兴诸事，尚需君臣协力、将士死战，方不负血书之誓、忠良之魂、苍生之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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