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43章 寒锋暗伺归途断，血影将侵龙袍尘[1/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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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卷首语

    nbsp《大吴舆地志》载：“落马坡左近多歧路，林深谷险，夜则瘴雾弥漫，人兽难辨。”nbsp德佑年间，帝萧桓于亲卫死战后失群，独策马奔于夜色，欲寻援军归处，却因路径迷乱、奸人误导，误入瓦剌预设之围。此非仅天时地利之失，更藏庙堂之诡nbsp——nbsp路标被改、密信遭截，桩桩皆指向旧党与瓦剌勾连。今唯述帝迷途入伏始末，不涉后续清算，以细节显夜色之险、人心之暗，留待余事续探。

    nbsp夜雾遮途谷壑深，帝骓误踏伏兵林。

    nbsp寒锋暗伺归途断，血影将侵龙袍尘。

    nbsp夜雾迷途险象生，伏兵环伺困龙旌。

    nbsp忠魂护主脱危厄，未许奸邪乱大吴。

    nbsp夜色如墨，落马坡西侧的山道上，德佑帝萧桓独自策马前行。坐骑nbsp“踏雪”nbsp的马蹄踏在碎石上，发出细碎的声响，在寂静的林间格外刺耳。半个时辰前，他在亲卫断后的混乱中与残部分散，龙袍左臂沾染的血迹已结了薄冰，伤口传来阵阵刺痛。他攥着缰绳的手满是冷汗，目光在前方交错的岔路上逡巡nbsp——nbsp来时的路标是玄夜卫预设的黑石标记，此刻却踪影全无，唯有茂密的树林在夜色中张牙舞爪，如同择人而噬的怪兽。

    nbsp萧桓勒住马，心跳如鼓。他自幼长于深宫，虽曾随先帝巡边，却从未独自在荒野夜行。“踏雪”nbsp似也察觉不安，烦躁地刨着蹄子，鼻孔喷出白气。萧桓试图回忆来时的路线，却只记得亲卫统领卫峥曾说nbsp“沿黑石标记向东南行，可遇宣府援军”，如今黑石不见，东南西北皆成迷局。他忽然想起怀中还揣着亲卫留下的简易舆图，忙翻身下马，借着微弱的月光展开nbsp——nbsp舆图上的山道本标注着红色箭头，此刻箭头却被人用墨涂改，指向了相反的西北方向。

    nbsp就在萧桓惊疑之际，远处忽然传来几声隐约的马蹄声。他心中一紧，以为是谢渊率残部寻来，忙翻身上马，朝着马蹄声方向奔去。行至一处山坳，却见两名玄夜卫打扮的人正蹲在地上，似乎在摆弄什么。“朕乃德佑帝，尔等是何人麾下？”nbsp萧桓高声喝问。两人闻声站起，转身时脸上带着诡异的笑nbsp——nbsp他们甲胄上的玄夜卫徽章是伪造的，腰间还别着瓦剌特有的弯刀。萧桓心头一沉，知道遇上了敌探，忙策马欲走，却发现山道已被横木阻断。

    nbsp两名假玄夜卫策马追来，口中喊着生硬的汉话：“萧桓，留下吧！”nbsp萧桓虽不善骑射，却也拔出腰间佩剑，回身抵挡。“踏雪”nbsp猛地跃起，将一名假玄夜卫撞下马背，萧桓趁机一剑刺中其胸膛。另一名假玄夜卫挥刀砍来，萧桓侧身躲过，却被刀风划伤了右臂。他不敢恋战，策马冲过横木障碍，朝着更深的林间奔去，身后假玄夜卫的呼喊声渐渐远去，可他心中的不安却愈发浓烈nbsp——nbsp方才那两人涂改的，似乎正是玄夜卫的路标。

    nbsp奔出数里，萧桓勒住马，大口喘着气。右臂的伤口渗出血来，染红了衣袖。他再次展开舆图，发现涂改箭头的墨迹尚未完全干透，显然是刚被改动不久。“定是内奸所为！”nbsp萧桓咬牙，想起此前徐靖、张文的异常，心中又惊又怒。可此刻孤身一人，既无援军消息，又失了方向，只能硬着头皮，朝着舆图上被涂改的nbsp“东南”nbsp方向（实则西北）前行nbsp——nbsp他不知道，这一去，正是瓦剌精心布置的包围圈。

    nbsp夜色渐浓，林间的雾气愈发厚重，能见度不足丈许。萧桓策马缓行，每走几步便要停下辨认方向。忽然，他发现前方的树干上有一道熟悉的刀痕nbsp——nbsp那是亲卫们留下的联络标记，刀痕指向左侧山道。他心中一喜，以为找到了亲卫的踪迹，忙策马拐入左侧山道。行至半途，却察觉不对：刀痕虽像，却比亲卫平日刻的浅了半分，且边缘过于整齐，不似仓促间留下。

    nbsp正疑虑时，远处传来一阵隐约的号角声nbsp——nbsp不是大吴的烽燧号，而是瓦剌的集结令。萧桓脸色骤变，忙勒马欲退，却见山道两侧的树林中忽然亮起无数火把，将整个山道照得如同白昼。瓦剌兵从树林中涌出，手持弯刀与弓弩，层层叠叠地将山道包围，为首的正是也先的亲信将领巴图。“萧桓，你果然来了！”nbsp巴图坐在马背上，手中把玩着一把弯刀，眼中满是戏谑。

    nbsp萧桓握紧佩剑，强作镇定：“巴图，尔等竟敢围堵大吴天子，就不怕朕的援军将至？”nbsp巴图大笑：“援军？你的亲卫早已战死，谢渊被我军牵制在东南，徐大人与张大人又‘好心改了你的路标，谁还会来救你？”nbsp萧桓闻言，如遭雷击nbsp——nbsp徐靖、张文果然通敌！他怒视巴图：“奸贼！朕就是战死，也不会降你！”nbsp巴图脸色一沉：“不识抬举！给我上！”

    nbsp瓦剌兵蜂拥而上，萧桓策马迎敌。“踏雪”nbsp奋力冲撞，将数名瓦剌兵撞翻，萧桓挥舞佩剑，斩杀两人，却很快被瓦剌兵包围。一支冷箭射来，正中nbsp“踏雪”nbsp的后腿，战马吃痛跃起，将萧桓掀翻在地。瓦剌兵趁机上前，将他按在地上，夺走佩剑。萧桓挣扎着怒吼：“朕乃大吴天子，尔等敢伤朕！”nbsp巴图翻身下马，一把揪住萧桓的衣领：“天子？落入我手中，你与阶下囚无异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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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nbsp就在此时，山道外侧忽然传来一阵厮杀声nbsp——nbsp是两名真正的玄夜卫密探！他们奉秦飞之命搜寻帝踪，恰好撞见萧桓被围，立刻拔刀冲入敌阵。“陛下莫慌！臣等来救驾！”nbsp两名密探身手矫健，斩杀数名瓦剌兵，冲到萧桓身边，试图将他救出。可瓦剌兵数量太多，很快便将两名密探包围。一名密探为护萧桓，身中数箭，倒在地上，临死前仍喊道：“陛下……nbsp秦指挥使……nbsp会来救您……”

    nbsp另一名玄夜卫密探见同伴战死，红了眼眶，他背起萧桓，朝着包围圈的薄弱处冲去。“陛下，抓紧！”nbsp密探的声音带着颤抖，却异常坚定。瓦剌兵纷纷射箭，密探的后背中了两箭，鲜血浸透了衣袍，却仍咬牙奔跑。萧桓趴在密探背上，感受着他温热的血液，心中满是愧疚与愤怒nbsp——nbsp若不是自己轻信内奸，也不会落入这般境地，更不会连累这些忠勇的密探。

    nbsp巴图见萧桓要逃，怒喝：“放箭！别让他跑了！”nbsp无数箭矢朝着密探射来，密探左腿中箭，踉跄着摔倒在地。他仍想爬起，却被瓦剌兵的弯刀刺穿了胸膛。萧桓从密探背上滚落在地，刚要起身，便被瓦剌兵按住。巴图走上前，一脚踩在萧桓的胸口，狞笑道：“萧桓，我说过，你逃不掉的。”nbsp萧桓咳着血，却仍瞪着巴图：“朕就是死，也不会让你们得逞！”

    nbsp瓦剌兵将萧桓绑在马背上，押着他朝着包围圈深处走去。沿途，萧桓看到无数瓦剌兵正在布置防线，铜炮对准了山道出口，弓弩手趴在草丛中，显然是在等待援军。“你们……nbsp早就设好了陷阱？”nbsp萧桓冷声问。巴图点头：“不错，石崇大人早就告诉我们，你会走这条路。徐大人改路标，张大人拖援军，都是为了让你乖乖落入圈套。”nbsp萧桓心中一沉，知道旧党与瓦剌的勾结远比他想象的更深。

    nbsp行至一处山谷，瓦剌兵将萧桓从马背上解下，押进一间临时搭建的帐篷。帐篷内，一名穿着大吴官服的人正坐在桌前，见到萧桓，立刻起身行礼nbsp——nbsp竟是镇刑司副提督石崇！“陛下，别来无恙？”nbsp石崇脸上带着虚伪的笑。萧桓怒视他：“石崇，你这奸贼，竟敢通敌叛国！”nbsp石崇却不在意：“陛下，良禽择木而栖。大吴气数将尽，瓦剌才是天命所归。只要陛下肯降，也先太师定会封陛下为王。”

    nbsp萧桓冷笑：“朕乃大吴开国皇帝萧武之后，岂会降你这等叛徒！你若还有一丝良知，便该放了朕，回头是岸！”nbsp石崇脸色一沉：“陛下敬酒不吃吃罚酒！”nbsp他对身边的瓦剌兵道：“看好陛下，若他敢反抗，便打断他的腿！”nbsp瓦剌兵领命，将萧桓绑在柱子上，退出帐篷。萧桓看着石崇离去的背影，心中满是绝望，却又燃起一丝希望nbsp——nbsp谢渊、秦飞定不会放弃寻找他，亲卫们的血不能白流！

    nbsp帐篷外，巴图与石崇正在商议。“石大人，萧桓不肯投降，怎么办？”nbsp巴图问。石崇端起酒杯，抿了一口：“不急，等谢渊率军来救，我们便将他也引入包围圈，一网打尽。到时候，大吴群龙无首，萧栎殿下便可登基，我们都是功臣。”nbsp巴图点头：“还是石大人想得周到。只是徐靖与张文那边，能拖住谢渊多久？”nbsp石崇笑道：“放心，张文已在吏部散布‘陛下往东南撤离的假消息，徐靖则在诏狱扣下了秦飞派去调援军的文书，谢渊一时半会儿找不到这里。”

    nbsp帐篷内，萧桓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环境。帐篷的角落有一道缝隙，透过缝隙，他能看到外面的瓦剌兵正在巡逻，山谷两侧的山坡上布满了哨探。他试图挣脱绳索，却发现绳索绑得极紧，手腕很快被勒出血痕。忽然，他听到帐篷外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nbsp——nbsp是玄夜卫的联络暗号！他心中一喜，忙屏住呼吸，仔细倾听。暗号响了三声，停了片刻，又响了两声nbsp——nbsp是秦飞的人！

    nbsp果然，片刻后，一名瓦剌兵打扮的人提着食盒走进帐篷，正是秦飞麾下的玄夜卫密探陈九。陈九将食盒放在桌上，趁着瓦剌兵不注意，悄悄对萧桓使了个眼色，又将一把小巧的匕首藏在食盒底部。“陛下，该吃饭了。”nbsp陈九的声音平淡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。萧桓会意，在陈九转身时，悄悄将匕首藏在袖中。陈九走出帐篷，与外面的瓦剌兵说了几句，便朝着山谷外侧走去nbsp——nbsp他要将陛下被困的消息传给秦飞。

    nbsp萧桓握着袖中的匕首，心中重新燃起希望。他小心翼翼地用匕首割着绳索，绳索坚韧，割了许久才割开一道小口。忽然，帐篷门被掀开，石崇走了进来，萧桓忙将匕首藏回袖中。“陛下，考虑得怎么样了？”nbsp石崇问。萧桓冷声道：“朕不会降，你死了这条心吧！”nbsp石崇冷笑：“陛下别嘴硬，等谢渊也落入陷阱，看你还怎么嘴硬！”nbsp说完，便转身离去。萧桓看着他的背影，心中更加焦急nbsp——nbsp必须尽快脱身，否则谢渊也会遇险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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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nbsp陈九离开山谷后，快马加鞭赶往谢渊的驻地。途中，他遇到了秦飞派来接应的玄夜卫小队。“陈九，陛下何在？”nbsp小队统领问。陈九喘着气：“陛下被困在西北山谷的瓦剌包围圈中，石崇、徐靖、张文通敌，故意误导谢太保！你们快随我去报信，迟则生变！”nbsp小队统领闻言，立刻率部与陈九一同赶往谢渊的驻地，夜色中，他们的马蹄声如同惊雷，朝着希望的方向奔去。

    nbsp谢渊率残部在东南山道搜寻了一夜，仍未找到萧桓的踪迹，心中焦急万分。玄夜卫北司指挥使秦飞匆匆赶来，手中拿着一张被篡改的舆图：“太保，臣在一处山坳发现了这张舆图，上面的箭头被人用墨涂改，且墨迹新鲜，定是内奸所为！”nbsp谢渊接过舆图，仔细查看，眉头紧锁：“这墨迹与徐靖平日处理公文的墨色一致，张文负责吏部文书，也有机会接触到舆图。看来他们果然在误导陛下！”

    nbsp就在此时，陈九与玄夜卫小队赶到，见到谢渊与秦飞，立刻跪拜：“太保，秦指挥使，陛下找到了！陛下被困在西北山谷的瓦剌包围圈中，石崇也在那里，徐靖与张文故意散布假消息，拖延援军！”nbsp谢渊与秦飞闻言，脸色骤变。秦飞道：“太保，我们之前都被内奸误导了，陛下根本不在东南，而是在西北！”nbsp谢渊点头，立刻下令：“传我命令，全军转向西北，驰援陛下！秦指挥使，你率玄夜卫先行，摸清瓦剌包围圈的布防，我率大军随后赶到！”

    nbsp秦飞领命，率玄夜卫小队策马赶往西北山谷。途中，他叮嘱队员：“瓦剌包围圈定有防备，我们需小心行事，先摸清他们的火力布置与兵力分布，不可打草惊蛇。”nbsp队员们齐声应和，纷纷换上瓦剌兵的服饰，混入夜色中。秦飞心中满是担忧nbsp——nbsp陛下被困已有数时辰，不知是否安好，石崇又诡计多端，定不会轻易让他们接近。

    nbsp谢渊率大军紧随其后，途中遇到了吏部侍郎张文派来的信使。信使呈上张文的书信，信中说nbsp“陛下已往东南宣府方向撤离，臣已令宣府卫接应，请太保速往东南汇合”。谢渊看着书信，冷笑一声：“张文还在撒谎！”nbsp他对信使道：“回去告诉张大人，陛下的踪迹已查明，在西北山谷，让他即刻率部前来驰援，若敢延误，便是通敌！”nbsp信使脸色惨白，不敢多言，策马离去。

    nbsp张文接到信使的回报，得知谢渊已识破骗局，心中慌乱不已。他立刻派人去通知徐靖：“谢渊已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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