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95章 今朝谁不颂谢公，一片丹心照汗青[2/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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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首。”

    nbsp石迁拿着nbsp“密约”，反复看了几遍，嘴角勾出冷笑：“好！现在就刻印章！”nbsp他从怀里掏出一块寿山石nbsp——nbsp这是他从张成宅中搜的，早就磨成了印章的形状，又拿出一把小刀，对照着京营旧吏手里的nbsp“兵部堂印”nbsp拓片，一点点刻起来。刻到nbsp“兵”nbsp字时，小刀划了手，血滴在印章上，石迁却浑然不觉，反而笑得更狠：“谢渊，你的死期到了！”

    nbsp二月廿七的清晨，理刑院评事孙宁坐在值房里，手里捏着石迁送来的nbsp“密约”，手心全是汗。他是李谟的旧僚，李谟伏诛后，他靠贿赂玄夜卫卒才没被清算，此刻石迁找到他，说nbsp“只要把密约递到陛下案前，扳倒谢渊，李大人的旧部就能掌权，你也能升为理刑院侍郎”。

    nbsp“孙评事，”nbsp石迁的声音从值房的屏风后传来，“你若不递，我就把你当年贪墨理刑院经费、给李大人送银器的事，告诉玄夜卫！”nbsp孙宁浑身一颤nbsp——nbsp那件事是他的软肋，若被玄夜卫知道，必死无疑。他深吸一口气，把nbsp“密约”nbsp放进理刑院的奏疏袋里，盖上nbsp“理刑院勘”nbsp的印：“我...nbsp我递，可你得保证，事后不连累我。”

    nbsp石迁从屏风后走出来，拍了拍孙宁的肩：“放心，等我掌权，定会保你富贵！”nbsp说完，转身从后窗溜走nbsp——nbsp他怕玄夜卫认出他，不敢在理刑院多待。孙宁拿着奏疏袋，走到内阁衙署，心里反复挣扎：递，是欺君；不递，是死。最终，他还是把奏疏袋交给了内阁的奏疏官：“此乃‘谢渊通敌密约，需即刻递御书房。”

    nbsp萧桓在御书房看谢渊递的《九边防务增补策》，上面写着nbsp“大同卫需增火炮二十门，宣府卫需补兵三千”，字迹刚劲，处处透着对防务的用心。突然，近侍太监王福躬身进来，声音带着慌：“陛下，理刑院递来急奏，说是‘谢尚书与瓦剌密约，孙宁评事说‘事关重大，需即刻呈陛下。”

    nbsp萧桓心里一沉，接过奏疏袋，掏出里面的nbsp“密约”。展开一看，“谢渊”nbsp二字映入眼帘，再往下读，“许岁贡金帛”“立也先为漠南王”“谢渊掌朝政”nbsp的字句，像惊雷一样炸在他心里。他手指颤抖着捏着nbsp“密约”，目光落在文末的nbsp“兵部堂印”nbsp上nbsp——nbsp印鉴的字体，似乎和谢渊奏疏上的有些不一样，可nbsp“密约”nbsp的内容，又让他不得不疑。

    nbsp“陛下，”nbsp王福见萧桓脸色发白，小声问，“要不要传谢尚书来对质？”nbsp萧桓摇头，声音沉得像冰：“先别声张...nbsp传周显、秦飞即刻来御书房，朕要他们彻查！”nbsp他想起前几日秦飞查谢渊时，回报的nbsp“岳峰祠盟誓”；想起谢渊与兵卒同食粥饼、手上冻疮流血的模样，心里像被两股力量拉扯：一边是nbsp“密约”nbsp的nbsp“铁证”，一边是谢渊的忠行。

    nbsp周显和秦飞赶到御书房时，萧桓正把nbsp“密约”nbsp放在灯下，反复查看。“陛下，”nbsp周显躬身，“臣等奉召而来，不知有何要事？”nbsp萧桓把nbsp“密约”nbsp扔在案上：“你们看！理刑院递来的，说谢渊跟瓦剌有密约！你们立刻查，这密约是真的还是假的！”

    nbsp秦飞拿起nbsp“密约”，先闻了闻墨味：“陛下，这墨是松烟墨，谢尚书奏疏用的是桐烟墨，墨味不同；而且墨里掺了沙，像是故意仿旧迹。”nbsp周显则拿出随身携带的nbsp“兵部堂印”nbsp拓片nbsp——nbsp这是玄夜卫文勘房的存档，对照着nbsp“密约”nbsp上的印鉴：“陛下，您看，真印边缘有‘神武三年铸的阴纹，伪印没有；而且真印的‘部字右边是‘阝，伪印的‘部字右边是‘卩，笔画不对。”

    nbsp萧桓凑近一看，果然如周显所说，伪印的nbsp“部”nbsp字少了一笔。可他还是不放心：“会不会是谢渊故意用松烟墨、刻假印，掩人耳目？”nbsp秦飞躬身道：“陛下，臣请去兵部调取谢尚书近日的奏疏，比对笔迹；再去理刑院，问孙宁这密约是从哪来的nbsp——nbsp只要找到递密约的人，就能查清楚。”nbsp萧桓点头：“准奏！你们立刻去查，三日之内，必须有结果！”

    nbsp秦飞带着玄夜卫卒去兵部时，谢渊正在看京营的操练记录，见秦飞进来，愣了愣：“秦指挥使，今日怎么有空来兵部？”nbsp秦飞躬身，声音压得极低：“谢尚书，有人伪造您与瓦剌的密约，递到了陛下案前，陛下命臣来调取您近日的奏疏，比对笔迹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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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nbsp谢渊手里的笔nbsp“当啷”nbsp掉在案上，他猛地起身，目光里满是震惊，却不是愤怒，而是担忧：“密约？瓦剌刚退，若此事传开，京营士气会乱，百姓也会慌！”nbsp他立刻走到案前，打开抽屉，拿出近日的奏疏：“这些都是我近日递的，有《九边防务增补策》《京营火器需求奏》，你们拿去比对。”

    nbsp秦飞接过奏疏，见谢渊的nbsp“渊”nbsp字末笔收锋圆润，与nbsp“密约”nbsp上收锋过急的nbsp“渊”nbsp字，差异显着。“谢尚书放心，”nbsp秦飞躬身，“臣定会查清楚，还您清白。”nbsp谢渊点头，目光望向窗外的京营方向：“辛苦你了，若有需要兵部配合的，尽管说nbsp——nbsp现在最重要的，是不能让京营和百姓知道此事，免得人心乱。”

    nbsp与此同时，周显带着玄夜卫卒去了理刑院，孙宁正在值房里坐立不安，见周显进来，脸色瞬间白了。“孙评事，”nbsp周显手里拿着nbsp“密约”，声音冷得像冰，“这密约是你递的，说说是从哪来的？”nbsp孙宁慌忙起身，强笑道：“是...nbsp是一个‘理刑院小吏送来的，说...nbsp说事关重大，让我递上去。”

    nbsp“小吏？”nbsp周显冷笑，“什么小吏？叫什么名字？在哪见的？”nbsp孙宁答不上来，支支吾吾：“我...nbsp我忘了...”nbsp周显挥手，玄夜卫卒立刻上前，把孙宁按在地上：“孙评事，你若不说实话，就别怪我们不客气！玄夜卫已经查了，你是李谟的旧僚，三个月前还贿赂玄夜卫卒，隐瞒你跟李谟的往来！”

    nbsp孙宁吓得魂飞魄散，眼泪混着鼻涕流下来：“我说！我说！是石迁！是石迁让我递的！他说...nbsp他说扳倒谢渊后，让我升理刑院侍郎，还说若我不递，就把我贪墨经费的事告诉玄夜卫！”nbsp周显眼睛一亮：“石迁在哪？”nbsp孙宁颤抖着说：“在...nbsp在城南王氏宅，王氏是太后近侍王福的妹妹！”

    nbsp周显立刻派人去城南王氏宅，自己则带着孙宁去破庙nbsp——nbsp他猜石迁可能在那里。玄夜卫卒赶到王氏宅时，石迁正收拾行李，准备逃去漠北。“石迁！束手就擒！”nbsp玄夜卫卒大喝，石迁转身，手里拿着刀：“想抓我？没那么容易！”nbsp他挥刀冲向玄夜卫卒，却被玄夜卫卒甩出的铁链缠住脚踝，“扑通”nbsp摔在地上。

    nbsp就在这时，周显带着孙宁赶到，石迁见孙宁被抓，知道大势已去，却仍不死心：“谢渊那个奸贼！害死李大人，我就算死，也要拉他垫背！”nbsp玄夜卫卒上前，把石迁按在地上，周显蹲下身，手里拿着nbsp“密约”：“你伪造密约，私刻印章，勾结孙宁欺君，还有什么话说？”nbsp石迁冷笑：“我没说错！谢渊掌兵权过盛，迟早会反！陛下早该杀了他！”

    nbsp周显不再跟他废话，命玄夜卫卒把石迁押走。路过破庙时，他们还抓了正在收拾东西的刘平nbsp——nbsp刘平见石迁被抓，当场哭着招供：“是石迁逼我仿字的！我不想的！”

    nbsp二月三十的廷议，太和殿里气氛肃穆。石迁、孙宁、刘平被押在阶下，背后插着nbsp“伪造密约、欺君通敌”nbsp的斩标。萧桓坐在龙椅上，手里拿着nbsp“密约”nbsp和玄夜卫的勘验报告，声音威严：“石迁，你身为镇刑司旧吏，不思悔改，反而伪造密约，构陷谢尚书这样的忠良；孙宁，你为了升官，助纣为虐，递假密约欺君；刘平，你仿字助恶，皆罪该万死！按大吴律，斩立决，曝首九门三日，以儆效尤！”

    nbsp石迁还想狡辩，却被玄夜卫卒堵住嘴，押了下去。孙宁和刘平则趴在地上，哭着求饶，可萧桓根本不理。这时，谢渊突然出列，躬身道：“陛下，石迁虽罪该万死，可他的旧党或许还有潜伏在京营、六部的，臣请旨，让玄夜卫彻底清查，免得再出乱子。”

    nbsp萧桓点头，目光里满是愧疚：“谢尚书，朕错信假密约，让你受委屈了。朕准你的奏，请周显、秦飞率玄夜卫，清查石迁旧党；另外，朕赐你‘免死铁券，以后再有人构陷你，凭此券可免罪一次！”nbsp谢渊躬身谢恩：“陛下言重了，臣只愿守住京师，护好大吴的百姓，不敢求免死之恩。”

    nbsp群臣看着谢渊的背影，心里满是敬佩nbsp——nbsp这样的忠臣，难怪能让百姓拥戴、兵卒信服。萧桓看着谢渊，突然笑道：“有谢尚书这样的忠臣，是大吴的幸事！以后京师及九边防务，朕全信你，户部、工部若不配合，你可直接奏朕！”

    nbsp片尾

    nbsp德佑十五年三月初五，石迁、孙宁、刘平伏诛，曝首九门，百姓路过时，纷纷扔烂菜叶、石头，骂声不断。玄夜卫清查石迁旧党，共抓获理刑院小吏三人、京营旧卒十人，皆判流刑，发配大同卫充军。

    nbsp同日，萧桓下旨：赐谢渊nbsp“免死铁券”，加nbsp“太子少保”nbsp衔，仍掌京师及九边防务；命内阁制定《奏疏勘验制》，凡递御书房的奏疏，需先经玄夜卫文勘房勘验笔迹、印鉴、墨纸，确认无误后再递；玄夜卫北司与兵部设nbsp“防务协同司”，实时互通军情，防内奸再构陷忠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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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nbsp谢渊获赐铁券后，仍住在京营的帐篷里，每日与兵卒一起操练、吃粥。有兵卒问他：“尚书大人，陛下赐了您铁券，您怎么还住帐篷？”nbsp谢渊笑了笑：“我住在这里，心里踏实；只要京师安稳，百姓平安，我住哪里都一样。”

    nbsp瓦剌左贤王闻知石迁构陷谢渊失败，谢渊获nbsp“免死铁券”，京营士气更振，又得知大吴九边援兵已至，遂彻底放弃南下之念，率部退回漠北深处，三年内再不敢犯大吴边境。京师的烽燧燃起平安火，一串接一串，从西直门连到卢沟桥，像给大吴的江山系了条红绸，那是忠勇的见证，是信任的纽带，在春风里，温暖了整片土地。

    nbsp卷尾

    nbsp《大吴史?谢渊传》载：“德佑十五年二月，石迁伪造密约构陷渊，帝疑，命周显、秦飞勘，验出伪迹，诛迁及其党。帝愧，赐渊免死铁券，加太子少保，益信其忠。渊益感奋，练京营、固九边，瓦剌遂不敢南下。”

    nbsp《玄夜卫档?奸佞录》补：“石迁案后，帝命玄夜卫文勘房‘凡遇nbsp“通敌”“谋逆”nbsp类奏疏，需以nbsp“笔迹、印鉴、墨纸、人证”nbsp四证为凭，不得妄递；又将石迁伪造的密约与勘验报告，抄送九边各镇，令边将‘知奸佞之诈，识忠良之诚。德佑十五年夏，京师仓廪充盈，兵卒精练，九边安稳，大吴边防遂入鼎盛之期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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