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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84章 三十年前霜雪恨,今朝重翻是非浑[1/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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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卷首

    nbsp《大吴史?泰昌朝边防案》nbsp载:“泰昌七年冬,北境边防粮草亏空三十万石,边军冻毙者逾千。时任五军都督佥事岳峰奉旨彻查,于旧档中发现‘宣府卫粮车损耗三成‘兵部验粮文书造假等痕迹,牵涉英国公张懋之父张鹤龄。然案未结而泰昌帝崩,新帝永熙帝以‘国丧期间不宜兴大狱为由,将卷宗封存诏狱署,仅斩三名小吏结案。史称‘此案虽压,然亏空之痕未消,为日后德佑朝边饷之争埋下祸根。”

    nbsp故纸堆中觅旧痕,尘封案卷锁冤魂。

    nbsp粮空未补边军冻,案压犹留墨吏存。

    nbsp三十年前霜雪恨,今朝重翻是非浑。

    nbsp不是孤臣轻往事,江山怎忍覆前尘。

    nbsp诏狱署档案库的翻修工程已过半。工匠们赤着胳膊搬运旧箱,木杠在肩头压出红痕,墙角堆叠的樟木箱积着半寸厚的灰尘,箱身上的nbsp“泰昌七年”nbsp标签被蛛网蒙得模糊。忽然一声脆响,最底层那只贴着nbsp“泰昌七年边防案?绝密”nbsp封条的樟木箱,因常年受潮朽坏,箱底骤然散架,泛黄的卷宗哗啦啦滚落一地,纸页与灰尘混在一起,扬起呛人的霉味。

    nbsp时任五军都督佥事的岳峰恰在巡查,他刚检查完新修的档案架,听见声响便快步走来。阳光透过高窗斜射而入,在灰尘中划出光柱,照亮卷宗封皮上褪色的nbsp“绝密”nbsp二字。岳峰弯腰拾起最上面一卷,指尖立刻沾了层灰,纸页因常年潮湿泛着青黑色霉斑,边缘脆得像风干的枯叶,一碰就簌簌掉渣。

    nbsp“这是……nbsp泰昌朝的旧案?”nbsp岳峰眉头微蹙,拂去卷宗上的灰尘,指腹触到纸页上凹凸的墨迹,那是当年书吏用力书写留下的痕迹。他自幼在军营长大,听老兵们讲过泰昌七年的边防粮荒,说那年冬天士兵们冻毙在城墙上,尸体三天无人收,却不知卷宗竟藏在诏狱署nbsp——nbsp按规制,边防案应存兵部档案房,怎会入了诏狱的密档?

    nbsp他小心翼翼地展开卷宗,桑皮纸因老化微微发脆,首页nbsp“宣府卫粮草盘点册”nbsp七个字用朱砂书写,墨迹晕染中,“实存二十万石”nbsp的朱批旁,赫然压着nbsp“账面五十万石”nbsp的墨批,两者相差整整三十万石。批注人处盖着一枚模糊的朱印,隐约能辨认出nbsp“兵部尚书印”nbsp五个字,印泥已呈暗紫色,显然是年代久远所致。

    nbsp岳峰将卷宗抱回值房,案头的烛火刚换了新芯,跳跃的火光映在纸页上。他就着晨光细读,泰昌七年的边报用麻纸书写,字迹因仓促略显潦草,却字字触目惊心:“大同卫士兵日食半餐,杂粮掺沙,冬衣十月未发,城上冻毙者日有五人,尸身暂堆城楼角落”“宣府卫粮车十辆有三辆报‘雪灾损耗,查当月气象记录,仅小雪一日,不足成灾”。

    nbsp最让他心惊的是兵部验粮文书,每册封皮都写着nbsp“足额收讫”,但细看便发现破绽:墨迹深浅不一,显然出自不同人之手,其中三册的笔迹与他案头留存的张鹤龄幕僚书信极为相似nbsp——nbsp那幕僚惯在nbsp“收”nbsp字的捺笔处带个小勾,文书上的nbsp“收讫”nbsp二字竟如出一辙。

    nbsp岳峰立刻命书吏调来泰昌七年的官员任免录,泛黄的册页上记着:“泰昌七年三月,升赵全为宣府卫同知,赵全系英国公张鹤龄表亲”“同年五月,张忠补宣府卫粮草千户,张忠系英国公府家奴,随张鹤龄三十年”。

    nbsp“损耗三成”nbsp的粮车去向也有了眉目:旧档记载,这些nbsp“损耗”nbsp的粮草都经赵全之手nbsp“变卖充作军需”,但户部的入库记录里,从未见过这笔变卖款项。岳峰翻动卷宗时,一张褪色的便条从纸页间飘落,麻纸已脆如薄冰,上面用炭笔写着:“赵全送银五万两至英国公府西跨院,戊子日寅时”,字迹潦草却有力,末尾还画了个小小的银锭记号nbsp——nbsp这正是张鹤龄府中记账的暗记。

    nbsp岳峰捏着便条的手指微微颤抖,烛火照在nbsp“五万两”nbsp三字上,仿佛能看见泰昌七年冬天,大同卫城墙上那些冻僵的士兵,他们空着肚子紧握长矛的模样,与这张便条上的银锭记号重叠在一起,在晨光中透着刺骨的寒意。

    nbsp岳峰将卷宗小心裹进蓝布套,带着两名亲兵直奔兵部档案房。档案房坐落在兵部西侧的矮楼里,常年不见阳光,刚推开木门就涌出一股陈腐的霉味,书架上的卷宗堆到屋顶,木牌上的年份大多模糊不清。档案房主事老王头是个瘸腿老吏,左腿比右腿短了半尺,见岳峰进来,连忙拄着拐杖起身,瘸着腿迎上来,脸上堆着僵硬的笑:“岳大人稀客,今日怎有空来档案房?”

    nbsp岳峰将卷宗放在案上,指着其中一页:“我要调泰昌七年的验粮底册,这上面写着编号‘兵粮字第三七二一号,存于西库第三柜。”nbsp老王头的笑容瞬间僵住,眼神躲闪着不敢看卷宗,手在算盘上胡乱拨弄,算珠碰撞的脆响在寂静的屋里格外刺耳:“岳大人,那批底册……nbsp泰昌末年西库走水,烧了大半,怕是找不着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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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nbsp“走水?”nbsp岳峰指尖重重点在卷宗的编号上,墨迹因年代久远已发暗,却字字清晰,“这上面明明白白记着‘底册存兵部西库第三柜,加锁封存,西库是砖石结构,怎会说烧就烧?”nbsp老王头额角渗出细汗,忙从抽屉里翻出一叠泛黄的文书,抖着递过来:“大人您看,这是当时的报失文书,兵部各司都画了押的。”

    nbsp岳峰接过文书,只见上面盖着鲜红的nbsp“兵部尚书印”,却在nbsp“失火日期”nbsp处留着空白,连nbsp“西库烧毁卷宗清单”nbsp都是笼统的nbsp“边防类若干”,没有具体册数。他捏着文书的边缘,纸页薄脆如蝉翼,显然是后补的仿制品。“没有日期,没有清单,这也能算报失文书?”nbsp岳峰的声音冷了几分,老王头的拐杖在地上戳得笃笃响,头垂得更低:“当时乱糟糟的,许是忘了写……nbsp大人就别为难小的了。”

    nbsp岳峰盯着他躲闪的眼神,忽然注意到他袖口沾着的墨痕nbsp——nbsp与那报失文书的墨迹色泽相似。他不再追问,转身离开档案房,木门在身后吱呀作响,老王头擦汗的动作透过门缝隐约可见。

    nbsp岳峰转而直奔风宪司,老御史刘适正在值房批阅旧案,见他进来,浑浊的眼睛亮了亮,随即又黯淡下去。刘适曾在泰昌朝任监察御史,参与过边防案的初期调查,如今虽已致仕,仍在风宪司帮理旧档。他见岳峰捧着的泰昌卷宗,指尖在案上敲了敲,长叹一声:“岳大人何苦翻这旧账?”

    nbsp“刘大人,三十万石粮草不翼而飞,上千边军冻毙,岂能当旧账压着?”nbsp岳峰将卷宗推到他面前,“张鹤龄的幕僚笔迹与验粮文书一致,赵全、张忠都是他的亲信,这分明是官官相护!”nbsp刘适枯瘦的手指抚过卷宗上的nbsp“雪灾损耗”nbsp四字,指节因用力而发白:“当年张鹤龄是先帝宠臣,英国公府权势滔天。监察御史李大人刚递上弹劾奏疏,第二日就被安了‘诬告勋贵的罪名,贬到南疆烟瘴之地,不到半年就没了音讯。”

    nbsp他压低声音,凑近岳峰:“那批验粮底册根本没烧,是被张鹤龄派人换了假账,真账早被藏进英国公府的密库。老奴我当年偷偷抄了份清单,连夜藏在墙缝里,转天就被调去查河工,从此不敢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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