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20章 莫言孤影难撑世,总有丹心照九霄[1/2页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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卷首
nbsp《大吴会典?都察院志》载:“都察院掌监察百官,辨明冤枉,提督各道,为天子耳目风纪之司。”nbsp德佑二十八年冬,都察院衙门前的青石板路上,多了一块丈高的青石,石上刻着nbsp“谢青天”nbsp三个大字,笔力遒劲,却无落款。百姓言此石乃江南、湖广、陕西等地百姓自发运来,历时三月,跋涉千里,只为感念左都御史谢渊五年来的清正廉明。时人谓之nbsp“清风石”,谓其nbsp“石在清风在,官清民心安”。德佑帝萧桓闻之,亲往都察院观石,见谢渊正躬身擦拭石上积雪,笑问:“五年清风,何以得此民心?”nbsp谢渊答曰:“非臣之功,乃国法之威,民心之向,臣不过是守着规矩,不让清风被尘泥所掩。”
nbsp五年风霜御史袍,冰心一片对同僚。
nbsp官衙门前清风起,百姓心中公道高。
nbsp石上无名名自在,匾中多誉誉同昭。
nbsp莫言孤影难撑世,总有丹心照九霄。
nbsp京师大雪初霁,阳光透过云层洒下,将都察院门前的nbsp“清风石”nbsp照得通体透亮。左都御史谢渊穿着件半旧的青布官袍,正拿着麻布躬身擦拭石上的积雪,动作轻柔得像是在抚摸一件稀世珍宝。石上nbsp“谢青天”nbsp三个大字经过雪水浸润,愈发清晰,每一笔都透着百姓的心意。
nbsp“大人,天这么冷,让小的来吧。”nbsp书吏老王端着一盆温水过来,见谢渊的手指冻得通红,心疼道。谢渊直起身,呵了呵冻僵的手,笑道:“没事,这点雪算什么。这石头啊,得常擦,不然被灰尘盖了,清风就透不出来了。”nbsp他望着石头,眼中带着温和的笑意,“你看这石缝里的草,去年冬天我以为它冻死了,开春竟又冒出绿芽,多有生机。”
nbsp老王顺着他的目光看去,青石缝里果然钻出几株青草,在寒风中微微摇曳,透着一股顽强的生命力。“这都是托大人的福,这五年咱们都察院风气变了,百姓才敢这么亲近咱们。”nbsp老王感慨道。五年前谢渊刚任左都御史时,都察院可不是这样nbsp——nbsp那时的御史巡按,不少人借着巡查之名勒索地方,案卷积压如山,百姓告状无门,衙门前冷冷清清,连乞丐都不愿靠近。
nbsp谢渊闻言,眼中闪过一丝悠远的回忆,仿佛又站回了五年前那个暮春的清晨。他刚卸任湖广巡按,捧着都察院左都御史的任命文书,推开衙署那扇沉重的朱漆大门时,迎面而来的不是官署应有的肃静,而是一股陈腐的霉味。抬头望去,“都察院”nbsp三个鎏金大字的匾额上积着半寸厚的灰尘,蛛网盘踞在匾额边缘,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,将阳光都挡在了门外。
nbsp院内的青石板路坑洼不平,长着半尺高的杂草,几只麻雀在草丛里啄食,见了人也不躲闪,反倒歪着头打量nbsp——nbsp显然这里早已鲜有人来。正堂里更是冷清,几个御史或歪在椅上翻看古玩画册,或聚在角落低声谈论新近的字画拍卖,案头的卷宗堆得比砚台还高,纸页泛黄发脆,边角都卷了起来,显然是搁了许久无人问津。
nbsp“谢大人,您可算来了。”nbsp一个须发花白的老御史凑上前来,他是都察院的老人,姓周,因曾弹劾权贵被边缘化多年。老御史拉着谢渊走到廊下,压低声音,语气里满是担忧:“大人初来乍到,有些话老臣不得不说。这都察院啊,早就成了摆设,上头有镇刑司压着,下头有魏大人的门生盯着,谁要是真敢较真查案,准没好果子吃。”nbsp他指了指西角的空房,“前任左都御史就是因为查了镇刑司私放死囚的案子,不到半年就被安了个‘办事不力的罪名,贬去了云南烟瘴之地。”nbsp老御史叹了口气,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无奈,“大人,水太深,咱们睁只眼闭只眼,混个平安就好。”
nbsp谢渊望着正堂里那些散漫的同僚,又看了看案头堆积的卷宗nbsp——nbsp那些卷宗里藏着多少百姓的冤屈?他握紧了拳,指节泛白:“周御史,都察院是天子耳目,要是连咱们都闭着眼,百姓的冤屈往哪儿诉?”nbsp他的声音不高,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。
nbsp那时的镇刑司正是气焰嚣张之时,仗着是皇帝亲设的特务机构,直接对皇帝负责,连都察院都不放在眼里。他们豢养爪牙,勾结朝臣,江南盐商张万成被诬陷nbsp“私通倭寇”nbsp的案子,就是镇刑司千户刘忠一手操办的,目的是侵吞张家的盐引。谢渊上任第三天,就从积案中翻出了这个案子,卷宗里的nbsp“供词”nbsp墨迹崭新,与nbsp“入狱时间”nbsp明显不符,证人名单上的名字,有一半早已过世。
nbsp“谢大人倒是有胆量。”nbsp刘忠派来的人将一箱金银摆在谢渊案头,箱子打开时,金元宝在烛火下闪着刺眼的光,“这案子牵连甚广,连户部张侍郎都点了头,大人何必自讨苦吃?”nbsp谢渊瞥了一眼那箱金银,又看了看卷宗里张万成妻儿的鸣冤状,纸上的字迹早已被泪水洇得模糊。他合上箱子,冷冷道:“回去告诉刘千户,本宪的案头只放卷宗,不放脏钱。他办的龌龊事,本宪管定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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nbsp当晚,谢渊带着玄夜卫校尉直闯诏狱,提审张万成。诏狱阴森潮湿,张万成戴着沉重的镣铐,见到谢渊时,枯槁的脸上突然有了光:“谢大人,草民是冤枉的!”nbsp他断断续续说出实情nbsp——nbsp刘忠逼他交出盐引,他不从,便被诬陷通倭。谢渊连夜核对卷宗,发现所谓的nbsp“通倭书信”nbsp笔迹与张万成平日书信截然不同,证人也都是镇刑司的爪牙。顺着线索往下查,竟查到了户部侍郎张谦nbsp——nbsp张谦是魏庸的门生,每年都从刘忠那里分润盐引之利。
nbsp消息传到魏庸耳中,这位三朝元老在朝堂上拍了案:“谢渊刚愎自用,竟敢插手镇刑司要务,分明是藐视皇权!”nbsp他身后的门生纷纷附和,朝堂上一时火药味十足。谢渊却捧着卷宗,从容上前,将张谦与刘忠往来的书信、分赃的账目、假证人的供词一一呈上:“陛下,张侍郎与刘千户勾结,诬陷良民,侵吞盐引,证据确凿,若不严惩,国法何在?民心何安?”nbsp他连续三日在朝堂据理力争,连萧桓都被他的执着打动,最终下旨:张谦革职下狱,刘忠处斩,张万成平反昭雪。
nbsp“那时候啊,衙门前的青石板都长青苔了,连卖茶水的小贩都不愿来。”nbsp谢渊笑着对老王说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nbsp“清风石”nbsp的边缘,“你还记得吗?头一年冬天,我让御史们下乡查灾,有位御史收了地方官的绸缎,回来还跟人炫耀,被我当场摘了乌纱帽,那时多少人背后骂我不近人情。”
nbsp老王点点头,那段日子他记得清楚。谢渊不仅严查同僚,更改革了都察院的规矩:规定所有案卷必须nbsp“一月一结,三月一清”,逾期未结的,御史要亲自到都察院说明缘由;御史巡按必须nbsp“轻车简从,自带干粮”,地方官不得设宴招待,回来后要提交nbsp“巡按实录”,详细记录灾民的衣食、田亩的收成,甚至要附上百姓的签名画押。起初不少御史抵触,说他nbsp“小题大做”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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