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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29章 寄言河上老,此水何当澄?[2/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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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是谁在喝百姓的血!”

    nbsp然而,阴谋接踵而至。采购的澄心堂纸在漕船起火,灰烬中nbsp“镇刑司”nbsp火漆印清晰可见;测绘员离奇失踪,家中只留下伪造的返乡信。谢渊握着失踪人员的勘测笔记,看着上面详细记录的nbsp“张明德庄园侵占河道十丈”,咬牙下令:“从今日起,所有图纸一式三份,分藏三处,绘图人员吃住都在衙门!”nbsp深夜,他独坐书房,听着窗外的梆子声,在舆图边角写下一行小字:“浊浪滔天,唯图可破。”

    nbsp三伏天的黄河滩,地面温度足有六十度。谢渊的鞋底与滚烫的沙土黏连,每走一步都要用力撕扯。他带领测绘队避开坍塌的堤坝,罗盘指针在烈日下泛着白光,丈量绳被汗水浸得发臭。

    nbsp“大人!张明德的庄子占了河道二十丈!”nbsp测绘员的喊声被浪涛吞没。谢渊望去,雕梁画栋的庄园横亘河面,家丁的刀枪在阳光下闪烁。他抹去脸上的汗水,在舆图上标注:“明德园,侵占河道二十丈,地基深入中流五丈,与镇刑司关联。”

    nbsp危险如影随形。一次勘测时,谢渊刚喊出nbsp“撤退”,身后的堤坝便轰然倒塌,浊浪擦着他的后背卷过;深夜宿营,黑衣人突袭,玄夜卫统领李正为护图纸,肩头被砍出深可见骨的伤口。谢渊抱着染血的图纸,看着李正昏迷前仍喃喃:“图...nbsp保护图...”nbsp他终于明白,这张图不仅是河防指南,更是贪官们的催命符。

    nbsp绘图至关键阶段,工部侍郎王佑送来口信:“国库空虚,暂停绘图。”nbsp谢渊闯入工部仓库,却见满架澄心堂纸、徽墨锭,火漆封印赫然是镇刑司专用。

    nbsp“王大人,这作何解释?”nbsp谢渊的手指几乎戳到对方鼻尖。

    nbsp王佑的袍袖下襟微微发抖:“这...nbsp镇刑司说有要务...”

    nbsp“要务?”nbsp谢渊抓起一摞纸甩在地上,“黄河决口淹了七州,这不是要务?”nbsp他突然压低声音,“听说王大人的侄子,在张明德的盐场有干股?”nbsp见王佑脸色骤变,他转头对玄夜卫下令:“奉旨征用物资,若有阻拦,按《大吴仓储律》抗旨论处!”

    nbsp当夜,谢渊守着新运到的物料,在烛光下修改图纸。他想起白天在仓库角落发现的账本残页,上面nbsp“河道物料转明德园”nbsp的字迹,与张明德的花押如出一辙。窗外惊雷炸响,他提笔蘸满朱砂,在图上张明德庄园处,重重画了个醒目的红圈。

    nbsp绘图最后一夜,谢渊握着朱笔的手微微颤抖。舆图上,黄河如黄龙蜿蜒,险工、仓廒星罗棋布,而用朱墨标注的权贵势力范围,如同盘踞在河道上的毒瘤。他刚画完最后一笔,窗外传来瓦片碎裂声。

    nbsp“大人小心!”nbsp李正撞开房门的瞬间,一支弩箭擦着谢渊耳畔钉入墙壁。谢渊迅速吹灭蜡烛,在黑暗中摸到藏图纸的暗格。院中喊杀声四起,他抱着图纸滚到桌底,听着脚步声逼近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。

    nbsp“保护大人!”nbsp李正的怒吼后是重物倒地声。谢渊冲出门,只见李正浑身浴血,仍死死抱住装有图纸的木箱。“快走...”nbsp李正吐出一口血,“图...nbsp不能丢...”nbsp谢渊红着眼眶背起他,在玄夜卫掩护下突围。黎明时分,看着怀中虽有破损却完整的图纸,他对着李正的遗体发誓:“此图一日在世,贪官一日不安!”

    nbsp文华殿内,谢渊展开三丈长卷,黄河全流域尽在眼前。朱墨标注的势力范围,如同一把把利剑指向朝堂。

    nbsp“陛下请看!”nbsp他的声音响彻大殿,“张明德庄园侵占河道二十丈,致使下游三县十年九淹;陈显文老家粮仓,私吞河工物料三万石!”nbsp他举起铸铁碎片、账本、血衣等证物,“这些都是他们的罪证!”

    nbsp陈显文扑通跪地:“陛下,这是谢渊栽赃!”

    nbsp“栽赃?”nbsp谢渊猛地扯开官袍,露出满身伤痕,“这些伤,是为绘图所受!李正统领,为护此图战死!”nbsp他的声音哽咽,“陛下,若不彻查,何以告慰河底冤魂?”

    nbsp德佑帝拍案而起:“三司会审!涉案者,满门抄斩!”nbsp谢渊望着颤抖的陈显文、张明德,终于明白,这张凝聚无数血泪的舆图,胜过千军万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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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nbsp贪官伏法后,谢渊趁热打铁推行新政。朝堂上,老臣们群起反对:“新设河防衙门,分明是揽权!”“以工代赈,必生乱象!”

    nbsp谢渊展开河防图,指着密密麻麻的决口:“乱象?看看这些地方!三年前,这里是粮仓;两年前,变成泽国;如今,只剩白骨!”nbsp他的目光扫过反对者,“你们说揽权?河道衙门贪了二十年,可曾护得百姓周全?”nbsp他举起《河防衙门条规》,“新衙门直属陛下,设监造、巡察、抚恤三司,互相掣肘,谁敢贪墨,立斩不赦!”

    nbsp当德佑帝朱批落下时,谢渊抚摸着图上被磨损的边角。那些被汗水晕染、被鲜血浸透的痕迹,此刻都化作了守护河防的力量。

    nbsp片尾

    nbsp黄河安澜,漕船往来如织。谢渊绘制的河防图被刻在石碑上,立于各州县治所。图上朱墨标注的权贵庄园,早已被拆除还河;新修的堤坝上,“永镇河妖”nbsp的石刻与图中标记遥相呼应。

    nbsp谢渊站在堤坝上,看着孩童在新垦的河滩上嬉戏。李正的儿子捧着崭新的舆图跑来:“谢大人,学生已将您的河防图复刻完毕!”nbsp谢渊摸着少年的头,望向远处的石碑nbsp——nbsp上面,《黄河全流域治理图》的线条依然清晰,而那些朱墨标记,永远成了贪腐者的耻辱柱。

    nbsp卷尾

    nbsp太史公曰:观谢渊绘河防图,可知治河之难,难在革除积弊;图成之功,功在为民请命。其以绳墨丈量山河,以朱墨揭露奸佞,虽九死而不悔。一图既出,贪官伏法,河政革新,此非独舆图之妙,实乃丹心照汗青。后之治河者,当以谢公为范,守此图,护此河,保万民安康,方不负先贤遗志。

    喜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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