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44章 第一礼:被“校准”的陷阱[2/2页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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nbsp他不再犹豫,身体完全顺着脑海中的指令而动。
nbsp左脚踏出,右臂微沉。
nbsp一股并不算多么强大的力量,却精纯无比,如同温热的溪流,从他丹田气海深处涌出,精准地灌注到他的右臂。
nbsp对面,首座长老眼中精光一闪,低喝一声:“请上师指教!”
nbsp话音未落,他一掌拍出。
nbsp没有惊天动地的威势,但掌风过处,空气都变得粘稠起来,仿佛有一座无形的山岳,朝着云逍缓缓压来。
nbsp这是《不动明王经》的精髓,重拙如山,不动如山。
nbsp观礼的众僧无不屏住了呼吸。
nbsp然而,面对这泰山压顶般的一掌,云逍的反应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。
nbsp他不闪不避,甚至连防御的架势都没有。
nbsp【指令:右手前探,五指虚握,以螺旋劲触其掌心。力道:一成。】
nbsp云逍的身体如同一具最精密的傀儡,分毫不差地执行了指令。
nbsp他的手掌,轻飘飘地迎上了首座长老那石破天惊的一掌。
nbsp两者接触的瞬间,没有发出任何剧烈的碰撞声。
nbsp诡异的一幕发生了。
nbsp首座长老那足以开碑裂石的掌力,在碰到云逍手掌的刹那,竟如泥牛入海,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nbsp不仅如此,一股奇异的旋转之力从云逍掌心传来,牵引着他的掌力,不由自主地向一侧滑去。
nbsp首座长老脸色微变,立刻催动全身气血,试图稳住身形。
nbsp【指令:顺势而为,引其力向左三寸,转腕,以自身气血为轴,化其刚猛为柔劲。力道增至两成。】
nbsp云逍手腕一转,动作行云流水,充满了某种难以言喻的道韵。
nbsp首座长老只觉得自己的力量完全失去了控制,仿佛被一个巨大的漩涡卷入其中,身不由己地跟着云逍的动作旋转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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nbsp“这……这是什么卸力法门?”
nbsp“首座长老的明王掌力,竟然被如此轻易地化解了?”
nbsp观礼的僧人们发出一阵低低的惊呼。他们看不懂其中的玄妙,只觉得眼前的一幕颠覆了他们的武道认知。
nbsp只有住持和几位太上长老,看出了些许门道,一个个脸色凝重无比。
nbsp这不是简单的卸力。
nbsp这是一种对“力”的法则的运用,已经超出了武技的范畴。
nbsp云逍此刻却没有心思理会旁人的震惊。
nbsp他的全部心神,都沉浸在一种奇妙的状态里。
nbsp在紫叨叨的精准“校准”下,他能清晰地感觉到,八戒的力量是如何通过自己的经脉流转,如何以最小的消耗,撬动起最庞大的外力。
nbsp每一次发力,每一次转折,都妙到毫巅。
nbsp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体验,让他对力量的理解,瞬间提升到了一个全新的层次。
nbsp场上,局势已经完全被云逍掌控。
nbsp首座长老如同一个被无形丝线操控的木偶,无论他如何催动力量,如何变幻招式,最终都会被云逍那看似轻描淡写的一搭、一引、一转,给化解得干干净净,并且带动着他的身体,画出一个又一个圆润的弧线。
nbsp他的额头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,眼神从最初的战意昂扬,变成了震惊,再到茫然,最后只剩下深深的无力感。
nbsp他感觉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人,而是一方天地,一片深不见底的汪洋。
nbsp自己的所有力量,投入其中,连一朵浪花都翻不起来。
nbsp【指令:‘圆之势已成。最后一击,集其力,返其身。力道:五成。】
nbsp脑海中,冰冷的指令再次响起。
nbsp云逍深吸一口气,双掌猛地向前一推。
nbsp这一推,汇集了之前首座长老所有的攻击力量,经过“化力转圆”的转化,形成了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。
nbsp“砰!”
nbsp首座长老闷哼一声,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,向后倒飞出去,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,最终却又轻飘飘地落在地上,一连后退了七八步,才勉强站稳。
nbsp他脸色一阵潮红,张口喷出一口鲜血,但气息却并未紊乱。
nbsp显然,云逍最后一击的力道控制得极为精妙,只是震散了他的护体罡气,并未伤及他的根本。
nbsp演武场上,一片安静。
nbsp所有人都被这兔起鹘落的战斗惊得说不出话来。
nbsp从开始到结束,不过短短十几个呼吸。
nbsp武道通玄的首座长老,竟然……毫无还手之力?
nbsp而且,自始至终,那位云护法都只用了一只手。
nbsp紫叨叨从云逍头顶飘落下来,满意地点了点头。
nbsp“‘圆成礼毕。问礼,通过。”
nbsp它对自己的“校准”成果,显得颇为自得。
nbsp然而,此刻的云逍,却没有半分胜利的喜悦。
nbsp他站在场中,微微皱着眉头,看着对面的首座长老,眼神里充满了疑惑。
nbsp因为,就在刚才两人气机交缠,尤其是最后那一掌接触的瞬间,他的“通感”能力被动地催发到了极致。
nbsp他“尝”到了首座长老的神魂味道。
nbsp那不是一个武者在落败后的不甘,也不是技不如人的沮丧。
nbsp那是一种……极其诡异的味道。
nbsp混杂着将自己的一切都燃烧殆尽的狂热,以及……坦然迎接毁灭的死志。
nbsp就像飞蛾扑火前的那一瞬间,没有恐惧,没有犹豫,只有一种奔赴终点的决绝和安宁。
nbsp这种情绪,绝对不应该出现在一场点到为止的“法力印证”中。
nbsp这感觉,根本不像是在切磋。
nbsp更像是在……完成某种神圣的仪式。
nbsp云逍的心,一点点沉了下去。
nbsp他缓缓抬起头,环视全场。
nbsp那些观礼的僧人,脸上是掩饰不住的震惊和崇拜。
nbsp住持和长老们,眼神里是敬畏和庆幸。
nbsp而那个刚刚被他击败的首座长老,在擦去嘴角的血迹后,非但没有丝毫怨怼,反而对着他,深深地,虔诚地,行了一个五体投地的大礼。
nbsp“多谢上师……指点。”
nbsp他的声音,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颤抖。
nbsp不对劲。
nbsp这一切都太不对劲了。
nbsp胜利的滋味荡然无存,取而代之的,是一种被无形的大网笼罩的寒意。
nbsp“小子,感觉到了吗?”
nbsp就在此时,八戒那带着一丝凝重的声音,在他识海中轰然炸响。
nbsp“老八,这家伙……”云逍沉声回应。
nbsp“嗯。”八戒的声音里,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慵懒和调侃,只剩下一种冰冷的洞察。
nbsp“不对劲。这不是考验,这是献祭!”
nbsp献祭?
nbsp云逍心头一震。
nbsp“他们不是在测试你,更不是在考验本帅。”八戒的声音冷得像一块万年玄冰。
nbsp“他们是在用一个精心培养、自愿赴死的死士,来测量本帅的力量,透过你这具换髓境的身体后,能被精准地量化到什么程度!”
nbsp“从气血强度,到力量输出的上限,再到法则运用的精微之处……刚才那一套‘化力转圆,那个小碗精的每一次‘校准,都不是在帮你,而是在帮对面,记录下每一个关键的数据。”
nbsp八戒的话,如同一道惊雷,在云逍的脑海中炸开。
nbsp他瞬间想通了一切。
nbsp为什么首座长老的眼神中满是死志。
nbsp为什么紫叨叨的指令会如此精确。
nbsp为什么一场比试,会被冠以“问礼”这样庄重的名头。
nbsp这根本就不是一场战斗。
nbsp这是一场精心设计的、以生命为耗材的……数据采集实验。
nbsp云逍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。
nbsp胜利的喜悦荡然无存。
nbsp取而代之的,是一种被置于琉璃匣中,被一双冰冷的眼睛,从神魂到肉体,从力量到技巧,一寸寸剖析、测量、记录的悚然寒意。
nbsp敌在暗,我在明。
nbsp对方甚至不需要亲自出手,只需要通过一个看似无害的器灵,一场冠冕堂皇的仪式,就将自己的底细摸了个七七八八。
nbsp这种感觉,比面对千军万马,还要让人不寒而栗。
nbsp他抬起头,看着不远处,正因为任务完成而欢欣雀跃的紫叨叨。
nbsp看着周围那些还沉浸在震撼中,对他顶礼膜拜的僧众。
nbsp再看着那个趴在地上,完成了“献祭”使命,神情平静甚至带着一丝解脱的首座长老。
nbsp云逍的眼睛眯了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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