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25章 琉璃的“道”与云逍的“术”[2/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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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bsp;  nbsp高台上的首座长老，眼中露出一丝赞许之色。

    nbsp不愧是慧明，道心稳固，反应迅速。

    nbsp周围的僧人也听得云里雾里，虽然没太懂，但感觉很厉害。

    nbsp“不愧是慧明师兄，佛法高深！”

    nbsp“原来是这样，鸡就是蛋，蛋就是鸡……”

    nbsp然而，云逍听完，却笑了。

    nbsp“大师兄果然高才。”他先是鼓了鼓掌，然后话锋一转，问道，“大师兄的理论，我大致听懂了。总结一下，就是‘色即是空，‘万物皆为幻象，对吧？”

    nbsp“可以这么理解。”慧明颔首，脸上带着一丝胜利者的微笑。

    nbsp“那好。”云逍点了点头，然后指着广场中央那尊巨大的佛像，又指了指高台上正襟危坐的首座长老，一脸天真地问道：

    nbsp“既然万物皆空，那这佛像，是不是空的？”

    nbsp慧明一愣：“是……”

    nbsp“那首座长老，是不是也是空的？”

    nbsp慧明脸色微变：“……是。”

    nbsp“既然都是空的，都是幻象，那我们拜佛，拜的是什么？拜的是一团空气吗？”

    nbsp“既然长老也是空的，那他老人家说的话，是不是也是空的？我们听他老人家讲经，是不是在听一场虚无？”

    nbsp云逍的声音越来越大，越来越犀利。

    nbsp“再往下说，我们吃的饭，是不是空的？我们修的行，是不是空的？我们追求的解脱，是不是也是空的？”

    nbsp“如果一切都是空的，那我们为何还要苦修？为何还要守戒？为何还要辨别善恶？大家直接躺平，一起‘空掉不就好了吗？”

    nbsp云逍一连串的追问，如同一柄柄重锤，狠狠地砸在慧明刚刚建立起来的“空性”理论上。

    nbsp慧明的脸色，瞬间变得惨白。

    nbsp他掉进了云逍挖的另一个坑里。

    nbsp一个将“佛法理论”与“现实逻辑”混淆的、更深的坑。

    nbsp佛法的“空”，是一种哲学概念，是一种超越世俗逻辑的智慧境界。

    nbsp但云逍，却故意用世俗的、最朴素的逻辑去解构它，把它变成了一种虚无主义的谬论。

    nbsp这根本就是偷换概念！

    nbsp是强词夺理！

    nbsp“你……你这是在曲解佛法！”慧明气得浑身发抖。

    nbsp“我没有曲解啊。”云逍摊了摊手，一脸无辜，“我只是在顺着大师兄您的‘鸡就是蛋，蛋就是鸡的逻辑往下推而已。如果这个逻辑成立，那我后面的推论，自然也成立。”

    nbsp“你……”

    nbsp慧明被噎得说不出话来。

    nbsp而周围的僧人们，此刻也从刚才的“不明觉厉”中回过神来，看向慧明的眼神，再次变得鄙夷起来。

    nbsp是啊！

    nbsp如果什么都是空的，那我们还修行个什么劲儿？

    nbsp这位慧明师兄，平日里讲经说法，头头是道，怎么一到关键时候，就说出这种动摇我等道心的话来？

    nbsp简直是魔鬼的低语！

    nbsp反倒是云施主，一语惊醒梦中人！

    nbsp“我看这问题根本没那么复杂！”

    nbsp人群中，那个一直力挺钟琉璃的火工头陀，再次站了出来。

    nbsp他瓮声瓮气地说道：“什么鸡啊蛋啊，空的有的。依我看，谁厉害，谁先出现！”

    nbsp他这话一出，立刻得到了广大武僧的热烈响应。

    nbsp“没错！能打的那个先出现！”

    nbsp“对！鸡能下蛋，还能打鸣，比蛋有用多了！肯定是先有鸡！”

    nbsp“就是！一个蛋放在那里，什么都干不了，说不定还会被路过的黄鼠狼偷吃了！怎么可能是先有蛋？”

    nbsp“所以，肯定是鸡！”

    nbsp“鸡！”

    nbsp“鸡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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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nbsp一群肌肉虬结的武僧，挥舞着拳头，齐声高呼。

    nbsp他们用最朴素、最直接、最符合他们价值观的方式，终结了这场关于“鸡与蛋”的哲学思辨。

    nbsp慧明看着眼前这群狂热的、高喊着“鸡”的同门，感觉自己像是在一个巨大的养鸡场里。

    nbsp而他，就是那只唯一想讨论“蛋”的、不合群的鸡。

    nbsp他精心准备的辩法大会，彻底变成了一场闹剧。

    nbsp他的学识，他的逻辑，他的尊严，在这一刻，被踩得粉碎。

    nbsp“噗——”

    nbsp一口鲜血，从慧明口中喷出。

    nbsp他眼前一黑，直挺挺地向后倒去。

    nbsp道心，彻底崩了。

    nbsp“慧明师弟！”

    nbsp“师兄！”

    nbsp几个弟子连忙上前扶住他。

    nbsp高台之上，首座长老看着这一幕，那张古井无波的老脸，终于再也绷不住了。

    nbsp他的眼角，嘴角，连同脸上的皱纹，都在剧烈地抽搐。

    nbsp他看着那个依然一脸无辜、仿佛只是随口问了个问题的云逍，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忌惮。

    nbsp这个少年……

    nbsp太可怕了。

    nbsp他的可怕，不在于实力，而在于那种能将一切规则玩弄于股掌之间，将一切高深理论拉入泥潭，然后用他那套歪理邪说把你活活气死的“术”。

    nbsp钟琉璃的“道”，是阳谋，是堂堂正正的碾压。

    nbsp而这个云逍的“术”，却是阴谋，是杀人不见血的刀。

    nbsp这两人，一“道”一“术”，一“体”一“用”，简直是绝配。

    nbsp“散了吧。”

    nbsp首座长老挥了挥手，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。

    nbsp他知道，这场辩法大会，再进行下去，只会让琉璃净土寺的脸，丢得更干净。

    nbsp随着首座长老的命令，这场虎头蛇尾的辩法大会，终于落下了帷幕。

    nbsp僧人们意犹未尽地散去，嘴里还在讨论着“鸡”和“吃饭”的深刻哲理。

    nbsp钟琉璃被一群新收的“粉丝”簇拥着，送回了禅院，一路上收获了无数崇拜的目光和各种风干的肉食。

    nbsp广场上，很快就只剩下了云逍和……一个不知何时出现的，身穿雪白僧袍的清冷身影。

    nbsp是辩机。

    nbsp她应该是刚刚结束了与住持和长老院的会面，将无垢之城的事情原原本本地禀报了一遍。

    nbsp等她出来时，正好赶上了这场闹剧的尾声。

    nbsp她看到了被弟子们手忙脚乱抬下去、已经气晕过去的慧明，也看到了云逍那足以把死人说活的“诡辩术”。

    nbsp“你……早就料到会这样？”

    nbsp辩机看着云逍，眼神复杂。

    nbsp“基本操作，勿6。”云逍淡定地摆了摆手，一副高人风范，“对付这种自以为是的学霸，就不能跟他讲道理。你得用魔法打败魔法，用他的逻辑，去干掉他的逻辑。”

    nbsp辩机似懂非懂。

    nbsp“那你就不怕，彻底得罪了慧明和首座长老？”她有些担忧地问道。

    nbsp慧明是宗门内“苦修派”的领袖，而首座长老，更是这一派系屹立不倒的靠山。

    nbsp云逍今天这一手，等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，把他们师徒二人的脸，按在地上反复摩擦。

    nbsp这梁子，结大了。

    nbsp“怕什么。”云逍浑不在意地说道，“我们来这儿，本来就是来搞事情的。不得罪他们，怎么把水搅浑？水不浑，怎么摸鱼？”

    nbsp他顿了顿，看向辩机，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。

    nbsp“而且，你以为首座长老真的生气了？”

    nbsp“难道不是吗？”

    nbsp“当然不是。”云逍摇了摇头，“那老狐狸，精着呢。他今天之所以支持慧明搞这场辩法，根本就不是为了什么‘道统之争。”

    nbsp“那是为了什么？”辩机追问。

    nbsp“试探。”云逍吐出两个字。

    nbsp“他想试探钟琉璃的底细，也想试探我的深浅。更重要的，他想借此机会，看看寺里有多少人，会支持钟琉璃这个‘天生佛子。”

    nbsp云逍的目光，变得深邃起来。

    nbsp“今天的结果，想必让他很满意。钟师姐的‘道，完美契合了寺里大部分武僧的价值观。他们看到了一个新的、更有号召力的领袖。而慧明，经此一败，威望大跌。此消彼长之下，你猜，接下来会发生什么？”

    nbsp辩机心头一震，瞬间明白了云逍的意思。

    nbsp“他想……扶持钟琉璃，来制衡你？”

    nbsp“不止是制衡。”云逍冷笑一声，“是取而代之。”

    nbsp“你，佛子辩机，是新佛道统的传人，代表的是‘苦修得道。而钟琉璃，是万古无一的琉璃身，代表的是‘天赋成佛。”

    nbsp“这两条路，本身就存在着根本性的矛盾。”

    nbsp“以前只有你一个选择，大家没得选。现在，多了一个钟琉璃，而且她还更受欢迎。那寺里的高层，自然就要重新考虑，到底该把宝，押在谁身上了。”

    nbsp云逍这番话，如同一道惊雷，在辩机心中炸响。

    nbsp她一直以为，慧明只是单纯的嫉妒和挑衅。

    nbsp却没想到，这背后，还隐藏着如此深远的宗门路线之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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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nbsp而她和钟琉璃，不知不觉间，已经成为了这场斗争的中心。

    nbsp“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？”辩机有些六神无主。

    nbsp她擅长的是用拳头解决问题，对于这种人心算计，她远不如云逍。

    nbsp“别急。”云逍拍了拍她的肩膀，安慰道，“这才哪到哪，好戏还在后头呢。首座那老狐狸，今天只是出了个‘车，被我用一个‘小卒给兑掉了。他真正的大招，还没放出来呢。”

    nbsp“大招？”

    nbsp“嗯。”云逍点了点头，目光望向寺院深处，那座若隐若现的琉璃宝塔。

    nbsp“如果我没猜错，他下一步，就会拿【琉璃宝塔】和【琉璃古佛心】做文章。”

    nbsp“他会说，既然钟琉璃是天生的琉璃身，那就让她去尝试沟通圣物。如果成功了，那她就是天命所归，名正言顺的下一代佛主继承人。到时候，你这个‘前任佛子，地位就尴尬了。”

    nbsp“如果失败了呢？”辩机紧张地问。

    nbsp“失败了？”云逍笑了，“那正好证明，她的天赋只是个空架子，不堪大用。到时候，慧明的‘苦修派，就能重新夺回话语权。无论结果如何，那老狐狸，都稳赚不赔。”

    nbsp辩机听得心惊肉跳。

    nbsp她感觉自己像是掉进了一张无形的大网里，每一步，都被人算计得死死的。

    nbsp“放心。”云逍看出了她的紧张，从储物袋里掏出一根烤肠递给她，“有我在，亏不了。”

    nbsp“本帅也在！”

    nbsp一个声音，突兀地在云逍脑海中响起。

    nbsp是八戒。

    nbsp“大佬，您醒了？”云逍用意念问道。

    nbsp“废话，这么精彩的戏，本帅能睡得着吗？”八戒的声音听起来兴致很高，“小子，干得不错。当年老和尚就喜欢跟本帅辩论这些鸡毛蒜皮的玩意儿，每次都被本帅说得哑口无言。你这套路，有本帅当年的风范。”

    nbsp“那是，也不看我是谁的宿主。”云逍毫不客气地把功劳揽到自己身上。

    nbsp“不过，”八戒话锋一转，“那老秃驴说的也没错，这寺里，确实有件好东西。那什么【琉璃古佛心】，本帅能感觉到，里面蕴含着一股很纯粹的、古老的佛性力量。对你师姐那丫头，有大好处。”

    nbsp“哦？”云逍心中一动，“有多大好处？”

    nbsp“能让她……吃得更饱。”八戒想了半天，憋出这么一句。

    nbsp云逍：“……”

    nbsp我就不该对你的形容词抱有任何期待。

    nbsp就在云逍和八戒暗中交流的时候，一个年轻的僧人，步履匆匆地走了过来。

    nbsp他先是对着辩机恭敬地行了一礼，然后才转向云逍。

    nbsp“云施主。”小僧人说道，“住持和首座长老有请。”

    喜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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