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74章 四国合纵[1/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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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秦王政四年，岁首。

    nbsp楚国，寿春。

    nbsp连日的大雪刚刚停歇，残雪未消，空气中透着一股刺骨的寒意，仿佛在为刚刚过去的一年里，山东诸国所经历的彻骨之寒作结。

    nbsp然而，令尹春申君黄歇的府邸内，却是温暖如春，名贵的熏香氤氲不散，沁人心脾。

    nbsp主座之上，春申君身着宽大的锦袍，须发虽已微霜，但顾盼之间威势不减。

    nbsp他手持一盏青铜酒爵，眼神轻慢地扫过堂下那个风尘仆仆的来客，魏使姚贾。

    nbsp“姚贾先生，”黄歇的声音沉稳而洪亮，却带着一丝不加掩饰的讥诮，

    nbsp“信陵君年初病故，魏国擎天之柱已断。相邦孔斌，亦在月前被魏王罢黜。

    nbsp如今的魏国，于秦而言，不过是砧板上的鱼肉，予取予求。先生不在大梁辅佐魏王收拾残局，却不远千里来到我楚国寿春，所为何事啊？”

    nbsp这番话，句句诛心，直接将魏国的窘迫与无能血淋淋地揭开，摆在了姚贾面前。

    nbsp然而，姚贾脸上却波澜不惊。来之前，他早已将这位春申君黄歇研究得通透。

    nbsp他知道，眼前这个权倾楚国的男人，心中有一把锁。

    nbsp这把锁，不是对金钱美女的贪婪，也不是对权势本身的迷恋，而是对“名望”二字近乎偏执的追求。

    nbsp尤其是在信陵君魏无忌死后，黄歇作为四公子中唯一还手握大权之人，他内心深处最渴望的，便是要证明自己的功业与声望，能彻底压过孟尝君、平原君，尤其是那位光芒万丈、虽死犹生的信陵君！

    nbsp这，便是黄歇的“锁”，而姚贾，正是带着钥匙来的。

    nbsp姚贾微微躬身，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谦恭的笑意，不卑不亢地开口：“君上所言，句句属实。魏国之困，天下皆知。”

    nbsp他顿了顿，话锋一转，目光中透出一种奇异的诚恳与惋惜：“信陵君窃符救赵，合纵抗秦，威震天下，其名望至今仍为天下士人传颂。

    nbsp信陵君一去，山东六国，再无主心骨，此言不虚。”

    nbsp他先是极力抬高信陵君，这让黄歇眉头微皱，心中泛起一丝不悦。一个落魄之国的使者，竟敢在自己面前盛赞一个死人？

    nbsp就在黄歇的不耐即将发作时，姚贾的声音陡然压低，充满了力量：“然，贾以为，信陵君之功，在于‘救，救一国之危，救一时之急。

    nbsp而君上今日之业，当在‘创！创万世之功，定天下之局！”

    nbsp“创？”黄歇眉毛一挑，被这个新奇的说法勾起了兴趣。

    nbsp“正是！”姚贾上前一步，声音不大，却字字清晰，仿佛金石掷地，“君上，孟尝君养士三千，平原君散尽家财，信陵君威震六国，然其声名，多系于一国之存亡，一时之安危。

    nbsp譬如信陵君，虽救了赵、魏，却未能阻挡秦人东出之势。

    nbsp其功，终究是补救之功，而非开创之功！”

    nbsp这番话，如同一把精巧的刻刀，精准地将信陵君的功业从“不朽”的基座上剥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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