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21章 人性的幽微[1/2页]

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：[17中文]https://m.17zhongwen.net最快更新！无广告！

    咸阳，内史肆宅邸。

    nbsp夜已深，书房内灯火通明。

    nbsp内史肆，这位在朝堂上以持重少言着称的重臣，正襟危坐于席，手持竹简，他的对面，是其年方弱冠的独子，名“正”。

    nbsp“父亲，”正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，躬身问道，

    nbsp“孩儿不解。相邦吕不韦权倾朝野，其势如日中天，那嫪毐不过一宫中幸臣，借太后之势方能立足。父亲为何……要舍阳关大道，而择阴诡小径？”

    nbsp在他看来，父亲的抉择近乎于一场豪赌，而且是押在了最不可能赢的一方。

    nbsp肆缓缓放下竹简，抬起那双饱经风霜的眼眸，没有直接回答，反而问了一个看似毫不相干的问题：

    nbsp“正儿，你可知，我与你，为何出身豪贵之家却无姓氏？”

    nbsp正一愣，茫然摇头：“孩儿不知。只知自记事起，旁人皆称父亲为‘内史肆，称孩儿为‘正，却从未听闻我家姓氏。”

    nbsp肆的眼中掠过一丝深沉的痛楚。

    nbsp“因为，我们的姓氏，早在五十余年前，就被先王剥夺了。”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，

    nbsp“我们，本是嬴姓赵氏！”

    nbsp“什么？！”正惊得霍然起身，满脸的不可置信。嬴，那是大秦王族的姓氏！

    nbsp“你曾大父乃昭襄王之弟，公子煇。”肆的语气平静得可怕，

    nbsp“昔年，曾大父镇守蜀地，因与朝中政见不合，一时激愤，发动叛乱。事败，按秦律，当夷三族。”

    nbsp正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，他仿佛能看到五十多年前那场血雨腥风。

    nbsp“然昭襄王念及手足之情，又或许是……不愿王族血脉断绝太多。”

    nbsp肆的嘴角勾起一抹自嘲，

    nbsp“最终下诏，言我父年幼无知，不涉叛乱，赦其死罪。但，我父之一脉，从此被剥夺姓氏，沦为无姓之人。”

    nbsp他看着自己的双手，仿佛上面烙印着无法磨灭的耻辱：

    nbsp“我于庄襄王时得任内史，已是先王法外之隆恩。但这份隆恩，是以我宗族之姓、先祖之荣为代价换来的。正儿，此中屈辱，你可明白了？

    nbsp正呆立原地，脑中一片轰鸣。他终于明白了父亲那份深入骨髓的沉重与压抑从何而来。他们是被王族抛弃的罪人之后。

    nbsp“相邦吕不韦，”肆的声音再次响起，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，

    nbsp“一介阳翟大贾，以‘奇货可居窃得相位，视我等宗室旧勋如草芥。若投于其门下，岂不是将宗庙之序，折于市井之价？”

    nbsp“可……可嫪毐……”

    nbsp“嫪毐虽以幸进，然前日与老夫私下一唔，其人见识，非同寻常。”

    nbsp肆的目光变得幽深，

    nbsp“他与我论及赵氏宗法，言及赵国长安君一脉的祭祀仪轨，引据《周礼·春官》之疏漏，再补以其家传口述之秘闻，丝丝入扣，毫厘不差。此等渊源，非金玉所能堆砌，非市井之徒所能伪冒。他与我等，是根脉相连之人。”

    nbsp肆的语气里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慰藉，

    nbsp“吕不韦……其眼中唯有‘价，万物皆可为货，邦国宗社亦不过是他手中的筹码。

    nbsp而嫪毐，他或许不如李斯那般有经天纬地之才，但他知晓，维系这天下的，不独是法与术

第321章 人性的幽微[1/2页]

『加入书签，方便阅读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