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四十九章 乱臣贼子![1/2页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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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石堡。
nbsp陈彦第一时间见到了被严密押送而来的胡卫。
nbsp果然如情报所言,这个年轻的匠师吓得面无人色,浑身抖如筛糠,几乎站不稳,看向陈彦的眼神充满了恐惧,嘴里不住地求饶:“大人饶命……大人饶命啊……小的就是个打铁的……什么都不知道啊……”
nbsp陈彦仔细观察着他,并未因他的怯懦而轻视。越是技术高超的人,有时性格反而越有缺陷。
nbsp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和:“胡师傅,不必害怕。请你来,并非要害你性命。相反,是有一场大富贵要送给你。”
nbsp他示意手下给胡卫搬来凳子,递上热水:“我东牟军器局,求贤若渴。久闻胡师傅技艺超群,尤其在火炮一道上,颇有建树。只要胡师傅愿意为我东牟效力,协助仿制、改良火炮,金银财宝,高宅美婢,官职爵位,皆唾手可得。远比你在鹰扬军做个区区匠师,前途光明得多。”
nbsp胡卫捧着热水的手还在抖,声音发颤:“可……可是……小的家里还有老娘……还有老婆孩子……都在平阜城……我要是……要是投了你们,他们……他们肯定会被鹰扬军杀了的啊大人!求求您,放我回去吧……”
nbsp他说着,竟真的要哭出来。
nbsp陈彦眉头微皱,语气冷了几分:“到了东牟,何愁没有新的家眷?荣华富贵在手,什么样的女人没有?还怕没有子嗣传承吗?胡师傅,你是聪明人,应当知道如何选择。”
nbsp胡卫只是低头啜泣,不住摇头。
nbsp陈彦失去了耐心,起身道:“给你一日时间考虑。想通了,荣华富贵享之不尽。若冥顽不灵……”
nbsp他冷哼一声,“明日此时,便是你的死期。带下去!”
nbsp胡卫被带离时,腿软得几乎要人搀扶。
nbsp次日,在死亡的威胁和“丰厚”的许诺下,胡卫终于“屈服”了。他战战兢兢地表示,愿意“试试看”。
nbsp陈彦满意地点点头,立刻派人将他送往东牟丹罗城军器局最核心的火炮作坊,并派了“助手”实则监视。
nbsp接下来的半个月,在东牟工匠们怀疑和审视的目光中,胡卫开始“工作”。
nbsp他看起来依旧有些胆小,说话小心翼翼,但对火炮的构造、原理似乎极为精通。
nbsp他指出了东牟仿制火炮炸膛的几个关键问题:一是铁料冶炼纯度不够,气泡杂质多;二是膛内打磨光滑度不足,容易积累应力;三是炮身各部厚度比例和加强筋的设置不够优化。
nbsp他提出的解决方案是:选用更高品质的生铁,反复锻打去除杂质;膛内使用更精细的工具进行手工打磨;重新计算并加厚某些关键部位的厚度,同时增加外部加强箍。
nbsp这些建议,听起来极有道理,也确实是提高火炮耐久度的常规思路。
nbsp东牟工匠们将信将疑地照做。
nbsp结果令人“振奋”!
nbsp经过胡卫“指导”改良后铸造出的新炮,炸膛率果然大幅下降!从原先放三炮必炸,提升到了平均五炮以上,甚至偶尔连续放十炮也未炸膛!
nbsp东牟军器局上下欣喜若狂!陈彦得知后,对胡卫大加赞赏,赏赐了不少金银。
nbsp他们丝毫没有察觉,在这“巨大进步”的背后,是成本的急剧攀升!
nbsp更高品质的铁料意味着更昂贵的原料和更耗时的冶炼;精细的手工打磨需要招募更多高级匠人,耗时极长;加厚炮身、增加加强箍更是大大增加了单门火炮的铁料消耗和重量。
nbsp胡卫“轻描淡写”地提过一句:“此法虽稍耗银钱,然安全性大增,乃国之重器,值得投入。”
nbsp完全被“技术突破”冲昏头脑的东牟军器局,以及渴望尽快拥有与鹰扬军匹敌火炮力量的陈彦,毫不犹豫地批准了后续的大量资源投入。
nbsp一门门沉重、昂贵、射程和威力略有提升、但“似乎”更安全了的火炮,开始在东牟的工坊里缓慢地诞生。
nbsp东牟丹罗城,军器局火炮作坊内炉火熊熊,叮当之声不绝于耳。
nbsp这一切,正如陆节所预料的那样。
nbsp这是一场针对东牟国力的“慢性放血”。
nbsp陈彦急于求成,眼见炸膛减少便以为得了至宝,却不知自己正一步步走入陷阱,宝贵的金银和铁料正化作一门门铁疙瘩。
nbsp偶尔夜深人静,陆节会想起大哥秦冲。
nbsp这次行动,不仅是为了鹰扬军的战略,某种程度上,也是他和周兴礼、二哥吴婴策划下,对东夏的一次报复。
nbsp叶泰在天阳城害死大哥,而这次要把东夏纳入进来,是为这笔血债,先讨还了部分利息!
nbsp至于东牟自身的谍报网损失,陈彦虽肉痛,却也能接受。
nbsp在他眼中,细作本就是耗材,为了“胡卫”这等关键技术人才,折损几十人完全值得。他甚至觉得是己方行动迅速,才从东夏手中抢下了这块“肥肉”。
nbsp而天阳城的叶泰,日子就难过多了。
nbsp西南惨败,损兵折将,连带着经营多年的据点被连根拔起;此次劫人行动又莫名其妙撞上东牟,再次赔进去五十好手。接连的重大失利,让他在夏明澄面前几乎抬不起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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nbsp天阳皇宫中,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。
nbsp夏明澄没有咆哮,只是用冰冷的目光盯着跪在下面的叶泰,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龙椅扶手。
nbsp“爱卿,”夏明澄的声音听不出喜怒,却让叶泰后背发凉,“朕的皇城司是专送人手去给鹰扬军和东牟砍着玩?”
nbsp叶泰头埋得更低,冷汗浸湿了官袍的后心:“臣……臣万死!臣未能料到东牟竟也……”
nbsp“未料到?”夏明澄打断他,声音陡然拔高,“西南未料到,这次劫个人也未料到!叶泰,你是不是觉得朕真的无人可用了?!”
nbsp这话极重!叶泰浑身一颤,连连叩首:“臣不敢!臣罪该万死!恳请陛下再给臣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!”
nbsp夏明澄死死盯着他,胸膛起伏,最终却只是疲惫地挥了挥手:“滚下去!朕不想再看到无谓的损失!若是再有一次……”后面的话没说,但其中的寒意让叶泰如坠冰窟。
nbsp“是!是!谢陛下隆恩!”叶泰几乎是连滚爬爬地退出了大殿,心中充满了屈辱和后怕。他知道,陛下暂时还用得着他,但信任已大打折扣。
nbsp夏明澄最近也确实焦头烂额,因此才没空彻底清算叶泰。因为更让他心烦意乱的事情发生了。
nbsp那些被东牟海商船队蹂躏的海外藩属国,在向他这位“宗主皇帝”求救无果后,竟转而向南,求到了东南两位大军头——广府军陈近之和静海军贾宏的门下!
nbsp更让他吐血的是,陈近之和贾宏也不知是出于“仗义”还是看到了海贸的巨大利益,竟然真的派出了战船出海,打起了“维护海疆安宁”、“惩戒不法”的旗号,与东牟的皇家海商船队发生了数次小规模冲突!
nbsp消息传回天阳城,夏明澄先是愕然,随即竟生出一丝荒谬的希望:若是陈、贾二人能遏制住东牟在海上的扩张,甚至击败陈彦,岂不是替他出了口恶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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